心惊,手心捏着冷汗,叫她好生躺着休息别说话,少女摇摇头,她在这个侯府寄人篱下,这两位表姐明面对她客气周到关心,可她知道,谁不嫌弃自己是个病秧子。
“表哥、表哥既然有喜欢的人了,想和我退婚,我还赖在你们府上成什么样子呢?我现在只等着表哥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无论他想娶谁,我都成全祝福……嗯咳咳……”
“就算以后出了府,去当流民乞丐,也没什么的,总之,与其在你们府上这样受气,看他脸色过日子,我不如早早去死……”
关大姑娘和关二姑娘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免不得好生劝,“你又来了!什么死啊活啊的,快别多心了,这关承宣说话就那样,横来直撞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更何况,是喝醉酒的疯话、傻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听进去啊?”
冯碧落摇头,“酒后才吐真言呐……”
正说着,只听门帘外一声“世子爷”回来了,冯碧落一惊,赶紧拿帕子擦干脸上湿痕,背转过身去,咬着贝齿默默流眼泪。
大姑娘和二姑娘一听他进来,冷笑着挖苦弟弟:“一条人命都快出你头上了!关承宣,你一天到晚到底忙活些什么?表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他是你的未婚妻,可不是我们的……”
……
这就是他将来要娶的妻子吗?
……
他的未婚妻?
关承宣步子沉重艰难地步向床榻。“你又在怄什么气呢?”
他颇为疲惫心累地接过丫鬟手中药碗,似乎要去劝她。“先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以后的事,我们慢慢商量……”
关大姑娘和关二姑娘互相对视着,赶紧有默契地退出房门,摇摇头,离开了。
房门外,这两位侯府嫡小姐站在廊檐下悄声议论道:“说实话,我还真挺同情咱们这位弟弟的……”
“哎,她成天这样子,哪怕稍微活泼一点点儿,开朗大气一点,人也不会成这样了……”
“就是,都是那纸婚约惹的祸,偏生咱们侯府一向讲信用重情义,她又是咱们的表妹……哎!怪谁呢?”
关承宣给表妹冯碧落劝喂着药,冯碧落原先不喝不搭理,不知为什么,胸口发酸,还是乖顺喝了。
关承宣怔怔地盯着她出神,脑子里又想起周牧禹的那番话——
“你爱的是你自己……”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愁,你才觉得你的人生无聊又痛苦……”
“好了!现在,有一个女人的心你始终得不到,你终于不无聊……”
“也不痛苦了……”
……
喂着喂着,他把眼前少女的脸忽看成是顾峥的,轻轻去握她手,“还有点烫,慢慢喝……”
……
冯碧落一怔,“……表、表哥?”她睁大着泪眼汪汪的水眸,顿觉酸楚难言,刚准备一大车决绝有骨气的话,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关承宣疲惫用右手揉着鼻梁骨,也许,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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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勾弯月像白色丝线隐隐挂在天幕,顾峥这天早早地收拾铺子打算回四合院。
距离苗苗过生日那天已经又是月余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每日里起早贪黑劳碌的生活,尤其男女间感情的事,早已被这些日常生活琐碎搓磨得无影无踪、连去纠结思考的**闲暇都没有。
苗苗已经四岁多了,她想给女儿找个好的女西席,虽然苗苗是女孩子,可不能只让她每天关在宅门小院里、懵里懵懂糊涂长大。
女人也是要读书的,想当初,若是不为着追求周牧禹,把自己扮成男儿身去书院求学,恐怕,她的世界到现在、都只有井口碗沿那么大。就因为去书院求过学,在经历和周牧禹一系列婚姻感情的挫败后,她能迅速地站起来,还能迅速地在战乱流亡中、依然故我好好地生存下去,至少不那么容易倒下被击垮。书的重要性实在是太大了!
对了,前天,有个酒楼的老板想要在她铺子里订货,说每日让她送一篮子点心过去,直竖起拇指夸她们家的点心在十里街坊是做得最好的。
她的嘴角扬起一缕微笑,这些成就感,是的,早已代替了她婚姻感情上、带来的受挫和失败。
甚至于每日里疲惫劳碌的搓磨。
她刚关了门,下台阶。迎面忽立着一个男人道:“娇娇,我想和你谈一谈……”
是关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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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了店铺的门,两个人走进去,同时面对面微笑着坐下。
“我要去昌州了……”
“啊?”
顾峥正在给她沏茶,微微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走?”
“就这个月!”男人说。“我来就是到专程想跟你告辞的,恐怕,此去一别,再要见面,都不知经年何月了……”
“哦!”
顾峥想想:“那里听说地方可不太平,有些乱,你都准备好了吗?这是谁的意思?你父亲吗?”
“……娇娇。”
男人握起她柔夷拿在唇边轻吻吻,“我会一直把你放心里的!永永远远,一直都放心里……”
“我打算娶我表妹了,她身子骨不好,我思前想后,多半她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