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产业的蛀虫必定不会让自家主子好过。主子一路上小心地隐藏行踪,出入都带上护卫,处处小心便是防止遭遇意外被恶人给暗害了去。“啊,姑娘你莫紧张,我不是坏人。”那人见喜鹊一瞬间黑了脸,立马解释道:“我是来寻王家镖局接镖的。”“接镖?”喜鹊一愣,怎么又来一个?喜鹊不是镖局的人,也不清楚这镖局怎么做生意。她扭头看了看客栈,自家主子下午急匆匆出去了,如今人不在。大部分的护卫也跟出去,客栈就几个伺候的奴婢和查账的人在。她犹豫了下,多问了一句:“接什么镖?”“想请王家镖局帮忙护送一个人。”那人摸了摸身上袖子,发现口袋空空。尴尬地笑了笑,有忙道:“你放心,价格方面好商量。只要将人安全送到,必有重谢。”喜鹊没有办法应这个话,只能让这人先走,“主子如今不在,你明日再来吧。”那人有些着急,情绪激动之下忍不住抓着喜鹊的袖子:“对不住姑娘,这件事很紧急。若是可以,可否告知你家主子今日何时回来。我不碍事的,我便在此处等他!”“不可,你回去吧。”喜鹊拒绝了,“我家主子今日不一定回来,你明日再来。”那人还想再纠缠,喜鹊扯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那人撵不上喜鹊,在门口时被一直看着这边的跑堂儿给拦住了。只能在门口喊‘姑娘’。然而刚喊了一句,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别人,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几番纠缠后,确定没有结果,只能悻悻地离开。而他才一转身走,客栈的二楼栏杆旁边走出来一个人。孙老头儿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这人走远。许久,回屋去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下楼跟了过去。王姝不知客栈之事,到了田庄便找了庄头。庄头姓王,名叫王辉。也是王家的老人。自打被王家派到在江南的庄子上以后,便没有回过凉州。如今,这人是头一次见新主。见到王姝时颇有些惊讶,没想到新主子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家。但听王姝开口说了几句话后,便将这股子惊讶全吞回肚子里。听王姝说要看农田,立马引着人去。这庄子不小,里头一共住了三十多户佃户。说来,这边约莫有三百亩良田,庄头分给这三十多个佃户去栽种。三十多户佃户人家就住在庄子里,王姝进去时,不小孩子探头探脑地出来瞧。田地就在庄子的后头,占地非常广。一亩一亩地走下去,天黑都不一定能看得完。庄头怕王姝走得累,特意去牵了头驴过来,让王姝坐在驴上走着看。王姝:“……”罢了,为了效率,驴也是可以骑的。不得不说,王家运道还是有些的。去岁江南水灾冲毁了那么多农田和村庄,王家的这一片农田却没怎么受到影响。水位和土壤状况都很不错,王姝下去亲自看了,没有问题。“这一片都没被淹过,”王辉就跟在驴旁边,“靠山谷那边淹了一点点。”王姝骑在驴背上一亩一亩地看,庄头也跟在一旁给她解释。庄头和佃户们都是种了一辈子田的人,虽然不懂什么科学的栽种条件,田地肥沃还是贫瘠他们总归是会看的。王家的农田不仅没受到影响,还因为洪水冲刷过让水中的淤泥沉淀下来,又肥了一波农田。这一块的排水做的不错,沟渠和蓄水处理得很及时。“……也算是因祸得福。”庄头是王家的家生子,多年前也是近身伺候王程锦的人。当年能被派来江南当庄头,都是王程锦极为信任之人。王辉爱屋及乌的,此时瞧着王姝忍不住眼眶泛湿,“大姑娘安心,这一片肥沃的田地,老奴在看着呢。”王姝一一都看过,嘱咐了他们得空将积水太多的水田放干,再晒上几日。积水的只有几亩,处理起来也不麻烦,佃户们自然是点头。“辛苦辉叔了。”“哪里哪里,应该的。”王辉常年在田地里转悠,一张脸晒得漆黑。看得差不多,王姝便也打算回去了。还有两块区域明日再去看。既然这边的田没事,那便可以先准备栽种的事宜。泡种得准备起来。“这是自然。”这些不必王姝一一交代,在田地里做了十多年活的人都知道分寸。庄头也会每年从上一年的收成里留下一部分稻子做种,“老奴这两日也在准备这泡种之事。”“不是用去岁的旧种。我带了新种过来,今年用新的。”王家田里种粮食的种会隔几年换一次。王辉来江南做庄头至今,已经换了六次种。虽然不知主家打哪里弄来那么多高产量的良种,但一听又要换,他顿时就激动了。“可是又有新种?”“嗯。”王姝点点头,“不仅种要换,栽种的方法也要变一变。”自制有机氮肥并不难,去岁王姝便琢磨过一回。制作出来的氮肥效果还挺不错。往年王程锦也会这样,每年都会过问一下田地里的事。王姝这么说,王辉也没有别的一间。总归这是主家的田,不会坏自家地里的出息。这一眨眼,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等王姝跟庄头商量好何时去客栈取种,要如何制作有机氮肥。回过神来太阳都下山了。天边一片火烧云,映照得西边一片火红。乌鹊吱哇叫着贴着山体南飞,眼看着已经酉时。她锤了锤酸痛的腰,上了马车就眼皮睁不开。这两日差点没把她整个人给熬干,总是觉得觉不够睡。王姝捏了捏发胀的鼻梁,想着一会儿回去还有事情,靠着车厢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马车走得很慢,再次睁眼,天完全黑了。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人已经在屋里头。床头的灯火被窗棂缝隙钻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晃。王姝揉了揉酸胀的额头坐起身,发现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