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洗这么多菜吗?
娘啊,你这是把西市的菜摊都给扫空了吗?”林巧巧卷起衣袖,一边洗着菜,一边吐槽着。
张英拿着锅铲,便跑了出来。指着林巧巧,道:“叫你干点活,你就叽叽歪歪。没瞧见我都干了一整天活了嘛?”
林巧巧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凄惨万分的演绎,“娘啊,我今天写了一整天的对联啊!
手臂酸的都抬不起来了。可怜可怜我这个小童工吧!不待这样压榨的!”
那点字,闺女也好意思喊累!
有高三那年累吗?
那才叫累!
没日没夜的埋在题海里。
“才几个字,赶紧干活。”张英转身进了屋。
林巧巧憋着嘴,嚎叫着。
“老天爷啊,你快看看这心黑的妇人吧!
压榨童工,不给活路啊!”
罗氏听着院子里林巧巧的干嚎声,心知这丫头又在演。
墨迹的蹭了蹭。
最终,还是决定去帮了孙女。
“奶,你咋出来了,快回屋歇着。”林巧巧连忙起身阻拦。
罗氏也在店里帮了一整天忙,让这上了岁数的老人也是累的够呛。
罗氏却卷起了衣袖,说道。“你个娃子能洗个啥,回屋玩去。别连菜里带着虫子、草啊啥的,都没摘干净。”
张英一脸笑容的出了厨房,“娘你别管这妮子,她就是皮痒了。”
罗氏蹲下来,直接把林巧巧拽去了一边,自己上阵去洗。
这冬日的井水,放在外面久了,很是冰凉刺骨。
这手一伸入水盆中,罗氏皱起了眉。
“巧巧才多大点,这夜凉,水又冷。别冻着了,我这都做习惯了,我来我来。”罗氏说道。
张英没好气的瞪了林巧巧一眼,“还不滚去把《三字经》抄写一遍。”
林巧巧一副受训的样子,低着脑袋上楼了。
冬季夜风凉,便没开窗。
林巧巧点着烛火,坐在了窗边抄着书。
这条巷子里的住户,除了林家和陈家,都是租户。刚入十二月的时候,便有不少租户陆陆续续打包返乡了。
而陈秀才也在十天前离开了洛川县城,返回祖籍过年。
巷子里可以说漆黑一片。
一盏灯笼,昏暗的灯光,渐渐进入了巷子。
萧燃抬头望着,巷子里唯一亮着灯的屋子。
那窗上倒映着林巧巧的身影,此时,小姑娘正低着头在奋笔抄书。
她抄写到何时,他便在楼下看到何时!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窗上的倒映的烛火身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久久没有起身。
萧燃飞上了二楼窗外,轻轻一推,窗便推开了。
显然,林巧巧没有把窗户从内上锁,即便上锁,萧燃也有办法打开。
毕竟,这少年也不是第一次干这勾当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萧燃的身影轻巧的落在了屋内,没有惊动林家任何人。
上前,快速点了林巧巧的睡穴,那动作娴熟的很。
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这才,上前打横抱起了林巧巧,将人给放回了床上。
也没有给盖床被子,把人丢在床上后,又返回了桌旁。仔细检查过,没有找到第二本书。
只有桌面上那本,安安静静的躺着。
萧燃坐了下来,挑灯夜读,翻看着。
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没有写完的字。又把书给摆放回原处,再把林巧巧也给取回来,放回原处。
解了睡穴,又把房间里没有上锁的窗户都打开。
消除了自己存在的痕迹,萧燃飘然落下,静静的站在黑暗的角落里。
放在那的灯笼早已经熄灭。
夜晚的风,凉嗖嗖的直往脖颈钻。
“啊切!”
林巧巧打着喷嚏,从睡梦中醒来。
她竟然抄着抄着,睡着了。仔细检查了书页,幸亏墨水没有打花书。只是有几个墨水点,不影响查阅。
起身去关窗,嘀咕一句。
“今晚风刮的,怎么这么大!”
幸好醒来的早,要不然,这样睡一夜,非感冒不可。
萧燃望着那房间由明转暗,这才单手提着灯笼,转身离去。
大年三十,一大清早,便有人放鞭炮。
洗漱后,吃了早餐,便开始了今天的忙碌。
林老头在一旁帮忙研磨,林三福则在书写对联。
“老三的字跟以前比大不相同了。”林老头说道。
“这都是来县城后苦练的,特意去买了字帖。”林三福面不改色心不慌,撒着慌。
“爹就是好奇问问。”林老头笑着说道。
“那字帖我拿给铁子用了,爹昨个瞧见铁子写的字如何?是不是比在林家村那会好看多了。”林三福闲扯道。
林老头笑着接话道:“这字帖可真是个稀罕物。老三昨天不在场,没瞧见那排的队。很多人都等铁子抄录一份,巧巧写过的对联。
巧巧的字漂亮是漂亮,就是没有你跟铁子写的字,看起来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