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的这些杂念转变的极快,在下一针落下后,立刻停止了手里的活计。
而林燕的话语也只是刚刚停下不过短短几息间而已。
林燕图一时嘴快不计后果。
但是,生母薛氏还是想着,先给大女儿擦屁股。
薛氏连忙起身,顾不得此时自己心肺都要被大女儿给气炸了。
从半开的门缝里探出脑袋东张西望。见正堂屋那边没有动静。
顿时,松了口气。
又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见林大福还在编制簸箕,林巧巧蹲在三房外,手里还拿着树枝在捣鼓着什么。
离的有点距离,也瞧不清楚。
估摸着在捉弄地上的蚂蚁。
也不知晓对方是否听见,又究竟听了多少过去。
又恐事后,林大福或者林巧巧去堂屋找罗氏告状。
薛氏本也被大女儿的话给气到了,此时,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得上前去管教了大女儿一番。
薛氏起身过去,就直接甩了林燕一个耳刮子。
干脆利落,豪不含糊。
啪。
这声音直穿屋外,可比之前在那院子里那会,那巴掌打的更狠更响亮了。
这一次,实打实的打了下去。
林燕气呼呼的捂着红肿的脸,跑了出去。
“被打了还这般跑出去,不是让外人笑话。
我怎么生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女儿家的颜面,她都不懂么!”
越想越来气,怎么就生了这么蠢的女儿。
薛氏一边心疼被自己打的大女儿,一边又气恼大女儿脑子不开窍。
见林招娣只是埋头苦练绣工,林铁拿着树枝蹲在内屋地上练字。
薛氏的心口就堵着慌,又挑不出到底哪不对。
索性,问题还是出现在大女儿身上,还是把这个不省心找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慢慢调教吧!
“这个蠢货!媳妇与媳妇之间也是不同的!
若不是有你们小叔子护着,再懒的媳妇都能被再蠢的婆婆拿捏着。
更何况你们的奶,那就是个人精。也不想想,村里那些风言风语。
为什么只敢私下捣鼓着几句,不敢公开了跑去嚷嚷。
那都是扑风捉影,没有证据。你们奶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从不落下话柄让人抓着。
再说了,谁给你们讲这些,你们不仅不能听不能认。还得给我骂回去,回头就去告诉你们奶,这话是谁说的。
你们要知道,你们也姓林,你奶的名声坏了。做实了坑害亲侄女的勾当,你以为你们就摘的干净了。
招娣你觉得你将来说婆家的时候,别人一听咱们老林家的长辈是这样的人品。
你说说看,对方会怎么去想你!
你也别绣了,这些话你也给我记在心里。去把你姐姐给我找回来。
蠢的要死,还话多。
什么是遮羞布都不懂。”薛氏揉着发涨的额头,顿感头晕目眩。
完全是被大女儿给气的。
见二女儿不动,薛氏气的拍了桌子。
“怎么!你也跟你姐一样,连生母也看不起了。
我是买来的,但是,你奶对外可从不提这事。
只说见我可怜,就搭救了一把。正巧你爹到了成婚的年龄又没媳妇。
你姐张口闭口我是买来的。
真是可笑。
知道什么是买人吗?买进门的人统称为奴隶,奴隶生的孩子还是奴隶。
蠢死了。
招娣,你想当奴隶吗?
你奶迟迟不肯还我卖身契,给我按上户籍。只是怕我得了自由身,立刻跑了而已。
这些年我出过几趟门?哪回你奶或者你大伯娘没跟着?
还有那就是上户籍也要花银子,尤其是从贱籍改回良籍。
再说咱们林家的银子,这些年光供应一个读书人就很紧凑了。
你好好想清楚了,我的户籍没有落下,你以为你们就有。
恐怕你们连落户都没有,也不想想为什么祭祖的时候,林巧巧一个女儿家为什么可以去。
真的只是因为你小叔受宠,你爷奶爱屋及乌吗?
好好想想吧!
林家村上千口人,为什么能参加林氏宗族祭祖的人会男多女少,媳妇婆子也不多!
招娣,你比你姐有心眼,你好好想想。
我究竟是你们的亲娘,还是你们口里的,村里人口里的。
老林家买来的媳妇!
做实了买来的,说句难听点,随时可以被任何人买卖了去。
我一旦做实了是买来的媳妇,你们三个可就是无主的财产。
若是谁打了不好的念头,哄骗了你们出村,转头就把你们给卖了。
即便老林家事后找到主谋,也无济于事。
那些给你姐天天灌输这些话的人,想必没按什么好心。
别哪天被卖了都还蠢的不自知!”
生母薛氏一番冷嘲热讽,彻底点醒了林招娣。
林招娣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出去找林燕去了。
薛氏无心绣下去,干脆就停半天工,将东西都给收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