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的事情,刘大人上报朝廷了吗?”
出了府衙,顾七和贺庸、王和彬三人一路同行。有些话在府衙内不好当着刘守正的面问,但私底下探探贺庸和王和彬的口风倒也不是大问题。
王和彬没有开口,贺庸摇摇头道:“之前是不是时疫还没确定,不好贸然上奏。”
这就是没有的意思了。
刘守正做事谨慎,顾虑多,在这种事情上不敢贸然定性上奏其实可以理解。
只是如今仅靠四海带来的几个大夫研究药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研究出合适对症的药方来,谁也说不准。若是这件事能受到朝廷的关注,让朝廷派下御医来接收,进展总能更快些。
不过,朝局形式不明,渝中时疫的情况又只是刚刚发现苗头,事情没有闹大之前,朝廷未必就肯派人下了。
甚至事情闹大之后朝廷也未必就想派人下来。
当然这也要看这次时疫的蔓延情况,如果只是再渝州一境内蔓延,自然关注的人不会多,总的来说渝州已经已经烂了两三年了,对于上面的人来说,就是再烂一两年也不算大事;
但倘若这时疫蔓延到了其他州郡,甚至北上,那就是动摇国本的事情了。
即便朝局再不明朗,也没有人敢拿皇城的安全开玩笑,毕竟即便那些人没把老皇帝的命放在心上,也得担心担心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疫病想要人命时可不会挑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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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七和贺庸两人都明白,刘守正不敢上奏,也并非是全然顾忌庙堂局势。
而是一但朝廷真的知晓此事,会不会派且御医来是一回事,最大可能性是先下令让附近的正雅军来围城。
到时候刘守正作为一郡之主首先就要被扣个治理不严的罪名,即便不会当场撸下去,也要交出手里的治城权。
而对于麓山郡百姓,又或者对于顾七的四海来说。刘守正做事虽然保守又及其看重官声,但他行事端正缜密,不偏不倚,治下严厉,对百姓更没有行剥削压榨之事;
另外刘守正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也懂得变通,绝对能称得上是个十分不错的好官,且也是个能官。
以麓山郡现在的情况,有刘守正来坐镇绝对要好过镇压军来接手。
疫症如果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让训练有素的军/队镇压其实算得上的上佳选择。只是如今不管是身处边疆的大军,还是留守中原腹地的镇军可都不怎么听话。
各地军阀拥兵自重的情况自先帝驾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一但渝中被以控制时疫的名义落在镇压军手里,就成了一只待宰的肥羊。
这件事无论上不不报朝廷,对于刘守正以及四海来说其实都是两难的局面。
王和彬沉默了一路,在三人临分别时忽然道:“既然有极大的可能这次的时疫不是源自麓山郡的灾民,那么这件事自然会有其他郡的府衙去上报朝廷。”
王和彬的意思很明显,如今的情况两难,上不上报都不妥,但这次的不妥不应该是有麓山郡的官吏来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