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
他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陆听寒想要相信他。
陆听寒愿意相信他是那个奇迹。
也许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人类能为这只小怪物做点什么。陆听寒想,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里做过最感性的、最冲动的决定了。
陆听寒推开会议室的门,柴永宁主.席、诸名教授、数位军官都在等着他了。
他在他们的目光下走到长桌的主位,众人等他开口,安静得鸦雀无声。
陆听寒环顾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庞。
灯光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而他的腰背笔挺,说:“我想更改‘深潜’的参与者。”
……
陆听寒的提议引发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乱成了一团,言辞激烈者、坚决反对者、他的拥护者吵得不可开交。在这个时候,时渊的身份在高层中已不是秘密,有人觉得陆上将疯了,有人觉得此事欠考虑,也有人相信陆听寒的决定,正如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陆听寒总是对的,一次次守住了城市。
时渊和陆听寒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时渊是不知道这事情的。
城中百姓也不知道。联盟高层吵得厉害,却默契地对外只字不提,在这方面,他们依旧团结一心。
时渊继续在手工厂折花,跑去荒原找怪物玩。
陆听寒陪他吃饭,抽空看电影、打牌和读书,或者在一个澄澈的夜晚中眺望星空。
“我还没看到流星雨。”时渊努力在观星望远镜里张望,“它会是怎么样的呢?为什么一直不来?”
陆听寒告诉他:“这本来就很少见,可遇不可求。”
“好吧。现在的星空也很好看。”
“是啊。”陆听寒说,“是很好看。”
群星闪耀,时渊依旧没等来他的流星雨,却得到了陆听寒的亲亲,顿时眉开眼笑。
苏恩齐和陆听寒谈了一次。
不是官方的会谈,而是老朋友间的见面,就在苏恩齐的家中。
苏恩齐坚决反对时渊去深渊之底,理由无他,就是觉得这是一场不切实际且没有意义的豪赌,而他们赌不起。
屋里空荡荡,苏良和蒋方舟不在之后,苏恩齐一直独身住着。
苏恩齐向后靠着座位,摘下老花镜,深深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渊……时渊连他想找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
陆听寒说:“嗯。”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陆听寒起身,把沸水倒入茶杯中。
白气带着茶香袅袅升起,沁润心神,苏恩齐的铁茶叶罐已见底,这或许是城中最后两杯好茶。
苏恩齐从他手中接过一杯茶,抿了一口,又缓缓道:“我也愿意相信时渊的本意。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从来都是怪物那一边的,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能力。万一他找到的‘答案’反而毁灭了人类,要怎么办?”
“我想过这种可能性。”陆听寒很平静地回答,“想过很多次,但我还是相信他。”
苏恩齐沉默不语。
他把茶一口口喝完了,开口道:“以前,我还总想让你找个女朋友。后来我认识了时渊,想不管男女也行,是个活人就好。结果到后来连人都不是了。”
陆听寒笑了。
苏恩齐突然意识到什么:“深渊有生死吗?”他苍老的脸上出现了困惑,“他、额、他算活着吗?”
“算,算。”陆听寒回答,“当然算,好好的在家里呢。”
时渊还做了番茄炒蛋,等他晚上回去吃呢。
苏恩齐长吁一口气:“那就好,至少活着,还可以,还可以。”
陆听寒:“……”
他觉得自己在苏恩齐眼中,形象已经无法挽回了。
苏恩齐接着讲:“你还挺能瞒的,到现在我们才知道时渊的身份,藏得可真好。”他揉了揉眉骨,“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深潜’,想了很多很多,说实话,到今天我都反对你的提议,‘深潜’本身就有巨大的风险,而你简直在火上浇油,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最后一根稻草……”
陆听寒安静地听着。
苏恩齐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口气:“但是,我怎么能拒绝你呢?我们相识二十多年了,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也有过矛盾和分歧。我不知道过了那么久,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可我每次看到你,想起的还是小时候你跟着我,学军事的时候眼睛那么亮,像是有火在烧。”
空茶杯在他手中转了一圈,落在了桌面上,他说:“老师总是要护着学生的,对不对。在这最后的试炼里,我想和你站在同一边。”
陆听寒:“您的意思是……”
“让时渊去吧。”苏恩齐说,“和你一起走,去深渊之底。”
陆听寒想开口,苏恩齐打断他:“不必道谢,也不用讲什么,我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陆听寒与苏恩齐道别时,苏恩齐送他送到了门口。
苏恩齐的白发飘扬着,他说:“我并不觉得时渊和你一起走,能让你们免于感染活下去,你们是不可能返航的。我征战七十余年,侥幸活到今天,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先是苏良和蒋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