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菊不解。
“大苗,什么好事啊?”
“嗐!婶子,小然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有啥事?肯定是她的婚事啊!”
大苗婶拍着大腿,笑道:“哎呦呦,了不得!这可是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白秀菊笑了笑,问道:“大苗,这户人家不会是彩娥介绍的吧?”
“应彩娥?”
大苗婶拧了下眉头,“这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白秀菊道:“莫非,她也要给小然介绍对象?”
白秀菊不由地应道:“是啊,所以我才觉得……”
“哎呦,婶子啊,你可不能上她的当!”
大苗婶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就她那一家子孬货,哪有一个人真心为小然好?”
“她说得再天花乱坠,你也不能信!不然的话,就是送咱们小然进火坑!”
大苗婶倒是看得清楚。
季轻然本来和白秀菊有一样的疑虑。
但看大苗婶这反应,她和应彩娥应该不是一伙的,两个人向来也不对付。
“大苗,你说的是哪户人家?”白秀菊上了心。
“就是咱们县里的!”
大苗婶拍了拍白秀菊的手,“婶子早前和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你放心,我做媒,不给小然往远了说。”
“其实吧,也不是我介绍,是我家一个亲戚找托的我,她也是被人所请。”
“嗐,别管这么多吧!咱们这都这样,只要人家好、门风正就行!”
这话没毛病。
白秀菊听得更认真了。
“小伙今年二十六岁,高中毕业。”
大苗婶指了指季轻然,“虽说比小然是大了几岁,但懂得疼人啊!”
“人也生得极好!”
“气宇轩昂不说,待人接物也和气有礼,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季轻然琢磨,大苗婶不知当过多少回媒人,才把成语用得这么娴熟,听着比城里人都有文化。
“听你这么说,后生可真是不错,他家里什么情况?”
“就这一个儿子,独生子啊!”
大苗婶两眼放光。
“父母都是吃公家饭的,这后生也是,在纺织厂上班,铁饭碗!”
她的声音放低了些,带了神秘的感觉。
“听说,她爹妈每个人的月收入,差不多就有四十块,你想想,这得是多大的干部才能有的待遇?”
白秀菊颔首,“是,那这后生挣多少钱?”
“呦,听说也不少呢!”大苗婶比了个手势,“至少得有十八块!”
“是挺好……可这么好的条件,他为啥还没对象呢?”
“这还不明白吗?”大苗婶一脸了然。
“眼光高啊!家里条件这么好,人也俊俏,可不就挑花眼了嘛!一拖,就到了现在。”
白秀菊还有顾虑。
“这么好的条件,他能看上小然?”
倒不是白秀菊觉得季轻然不好,但人也得认清现实。
季轻然是长得不错,可她没有正经工作,更不是县城户口。
她就是个乡下姑娘,说白了,就是个种地的。
虽然在读高中,成绩也很好。
可这也没什么大用,毕竟,高考都停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恢复的时候。
一眼看来,季轻然的命运和其他乡下姑娘一样。
嫁个好人家,就是最后的命数。
而且,他爹妈虽说是为了救人才丢了性命,可这也不能掩盖她父母早亡的事实。
这边人讲究多。
丧亲幼女,是为不祥。
“这话说的,”大苗婶看法不同,“婶子,咱们小然是什么人?”
“英雄儿女!还在外省立过功,在县里抓过贼、帮警察还破过案,敢亲自上阵拆炸弹……”
“大苗婶,不是炸弹,是地雷。”
季轻然纠正她。
“哎呀呀,都差不多嘛!弄不好,不都是会炸?”
这倒也没错。
“总之啊,咱们小然,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像她这样的,打着灯笼找遍全县,也寻摸不到另外一个!”
“再说,婶子,你忘了吗?”
大苗婶又神秘兮兮地靠近白秀菊,小声道:“她还是隋主任的干妹妹呢!多大的关系,多大的脸面!”
对啊!
白秀菊还真忘了这一茬。
“可人家和咱们,只是个干亲。”
“小然都不会轻易去求人家办事,要是因为这层关系才结的亲,以后小两口,怕是要闹矛盾。”
“没错!”大苗婶又是一拍大腿。
她这么一下接一下地不停,劲儿看着还挺大,大腿不会被拍肿吗?
季轻然囧了囧。
“婶子,这事我也提过,人家说了,有这么一层关系是好事,小然就比别人多了竞争力,也不是说非要让她去求人办事。”
“这就好。”白秀菊舒了口气。
“这么听来,这户人家还真是不错。”
“可不嘛!”大苗婶笑开了花,“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