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栀和黎零拿着那个相框走了。
办公室外, 路栀凝视相框中的白裙女子,眉心蹙起。
“这个人……”他道,“和我很像吗?”
相框里的照片虽然老旧泛黄, 却丝毫不减白裙女子的美丽,她含笑望着镜头,眉眼温和如远山云雾。
黎零轻轻勾着路栀指尖:“确实有几分相似。”
路栀沉默。
在这样一个副本里乍然出现这么一个相框,出现这么一个和他面容相似的女子……令他于疑窦之中,又生出几分反感与警惕。
这绝不会是什么巧合。
路栀抬眼, 视线落于窗外的天空之中, 那里天幕暗沉, 空无一物。
“学长, ”黎零见路栀沉凝不语,凑过来贴贴他的脸庞, “这是你的家人吗?”
他提出的是一种猜测。
乌托邦故意将路栀家人的身份设置于这个副本之中, 是威胁, 也是充满恶意的玩笑。
路栀摇摇头,仍旧注视那张照片:“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黎零微微蹙眉,手指轻轻嵌入路栀指节之间, 与自己学长十指相扣。
过了几秒,黎零再次开口:“我一直以为学长的母亲是几年前去世的。”
路栀:“什么?”
他偏头, 看向黎零。
黎零直视他的眼睛:“我记得学长曾经和我说过,你的母亲在你大学时因故去世, 你的父亲冷漠地旁观了这一幕,因此你和他决裂了。”
路栀:“……”
路栀:“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黎零见他眼中带着诧异,眨眨眼:“我也不记得了,但我就是隐约知道学长和我说过这些。”
路栀再度沉默。
他知道, 这只学弟不会对他撒谎,也就是说黎零口中都是真的。
难道过去的某个时候,他对于自己的父母真的是这样一个认知?
可是……
路栀轻按额头,过了几秒,轻声道:“我的父母的确在很久以前去世了,那时我不过十三岁,是被我的老师收养带大的。”
这是他从为数不多的逐渐恢复的记忆里,回想起的曾经一角。
黎零与路栀对视,冰凉指腹贴上路栀额头,为他轻轻按揉额角。
路栀:“唔,我不头疼。”
黎零:“噢。”
他又收回手,轻轻拉住路栀的手。
他的掌心冰凉凉的,路栀感受着这份温度,再看向相框中的照片,几秒后,目光渐渐冷静下来,变得无波无澜。
“乌托邦大概是想要迷惑我,”路栀道,“让我的认知混乱,对自己产生怀疑。”
“但是,它的算盘打错了。”
就算曾经的记忆混乱,看不清自己的过去,他也清楚地明白一点——
他的前路依然明晰,他要继续走下去,直到“塔”倒塌的那一天,直到他再次触碰到真实。
黎零闻言,语调轻轻扬起:“好啊,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学长的。”
路栀对他微微一笑,松手。
那个相框摔落于地,玻璃破碎,照片中白裙女人的脸庞也裂为一寸一寸,显出狰狞。
路栀牵着黎零的手,回到办公室。
他们离开时,玩家们都僵在原地,根本不敢乱动。此时见路栀和黎零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搜寻办公室。
当然,玩家们并没有询问刚才那个相框的事情,毕竟谁都看得到,路栀回来时手上并不见相框。
相比起医院其他地方,办公室里有价值的东西明显多了很多。玩家们找到不少医院档案,上面记录着曾在这里接受过治疗的病人。
档案乍一看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除了档案之外,玩家们还时不时能翻出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是白裙,都是刚才相框里的白裙女人。
玩家们把找到的照片都给路栀看过,路栀沉默无言,但也开始搜寻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从书架一个隐秘的角落取出一本笔记,展开一看,似乎是本日记。
路栀将日记交给最近的沐寒佳,沐寒佳眼睛一亮:“谢谢路哥!”
玩家们围过来翻看日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清秀的字迹。
【x年x月x日,a病人故意丢弃药丸,罚三天不准进食】
【x月x日,b病人顶撞医护人员,罚一周小黑屋】
【x月x日,c病人不服从管教,罚电击治疗】
众人:“……”
安岸:“这个医院好像有点不对劲?”
赵之绘:“是很不对劲!这是什么黑心医院?”
这本日记的主人似乎是位护士,整本日记就是她用平淡的语气,记录那些病人因为一些小错而受到的严厉惩罚。
“写日记的人是照片里的人吗?”沐寒佳道,”她还拍了挺多照片。”
“还有一种可能,”鹿小冰道,“照片里的人和日记主人关系很好,所以日记主人才会在这里放了很多她的照片。”
“——别忘了,我们刚刚还遇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