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外头伺候了。
待到屋里伺候的人都离开了之后,墨珣仍是继续盯着林醉,一言不发。
林醉纳闷,“怎么了?”
“昨天你答应我了,今天要再穿昨天那身,但是你没有。”
林醉飞快地眨眨眼,微微笑了起来,伸手去勾墨珣的手,“那我现在穿?”
墨珣摇摇头,“现在不穿。”
林醉迟疑,“那……”
“现在要脱了。”
墨珣在林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伸手将他身上的袄子解了。
反正今日时间还早,墨珣有的是时间让林醉浅斟低唱。
*
考课结束之后,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墨珣所在的翰林院虽说平日里是一股清流,但到了这种时候,也是人心浮躁了。
原先,“墨珣没有为父守孝”的事,完全可以算作是一生的污点。皇上就算是将墨珣轰出怀阳,让他永世不得进京也都不为过。但皇上重拿轻放,那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再提。而且,墨珣虽然之前没有为父守孝,但之后也补上了,勉强倒也说得过去。
尽管这次考课也有人提起这事儿,直说是墨珣自身的修养不行。
但也有人说,皇上尚且没说什么,如果他们这会儿再挑起,可不就是在质疑皇上当初的决断吗?
原先新科状元就授的是翰林院修撰,墨珣虽然时隔三年再度进京,但翰林院修撰一职也是皇上亲口授予的,他们这时候旧事重提,难不成还要秋后算账不成?
要说墨珣在翰林院编修年史,无功无过,完全可以让他继续在翰林院干。但偏生就还被皇上钦点为使臣,出使过雅砻,送了五翁主和雅砻大王成亲……一路上没有出什么差池。
再加上,此次,大周与雅砻还开始了官方通商,那可与以往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了。
五翁主的这次和亲也算得上是为大周与雅砻加强彼此友好往来出了一份力。
而翁主已经出嫁,随行也就墨珣这个使臣回来,这样的功绩也只能落到墨珣身上。
也不是没人眼红。
但宣和帝指名点姓,让墨珣去,还赐了尚方宝剑,其他人能怎么办?奏折倒也上过,但却石沉大海,宣和帝连在早朝上提都没提过,就跟压根没收到奏折似的。
如此一来,大臣们也就都知道宣和帝的态度了。反正使臣和钦差,非墨珣莫属。旁人除了眼红,也不能咋地。
越国公所言不错,最终吏部出的考课名录,非但没有贬了墨珣的官,反而让墨珣成了正六品的大理寺丞。
墨珣原先的翰林院修撰为从六品,此时转为正六品,倒是升了官了。
伦沄岳则是被安排去了国子监。
至于冯维正、卢文客这些与墨珣同榜的进士仍在翰林院当值,倒是没有调动。
得了消息之后,翰林院的同僚们面上都是在恭喜墨珣升官的。
如果按照墨珣的脾气,那自然是欣然接受,但做官毕竟跟修士不同,旁人最瞧不惯的便是别人风头正盛、锋芒毕露。
墨珣耐下性子,连连“哪里哪里”。同升官的就说“同喜同喜”,还需得将人捧上一捧;维持原样的表示感谢便是;万一要遇上那些个被降职的,更不能表现出春风得意的样子,只会引人记恨……
墨珣在徽泽大陆尚且都不需要这样去钻研人际往来,现下入了仕,接触的凡人比以往更多,需得处处小心经营。稍有不慎,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引人记恨,最后落得个满盘皆输就惨了。
现在是有越国公在前面为墨珣顶着,墨珣的压力还没那么大,可越国公年纪也渐渐大了,总不能一辈子为墨珣遮风挡雨。
而且,叫墨珣看,就宣和帝那样,继续服用乌香,怕是要不了几年,身体就会给败光了。
别看几位王爷平日里同气连枝、兄友弟恭,只要哪天宣和帝一闭眼,他们不杀得头破血流才有鬼了。
墨珣对倒是心知肚明,可越国公并不偏向哪位王爷,倒让墨珣不好随便就站队。
最关键是,朝臣站队,难保宣和帝会不知道。
一个皇帝还在位的时候,手下的人已经开始为自己另谋出路、铺后路,作为当权者,宣和帝难道心里不膈应?就算碍于君臣之谊,没有动他们,但心里总归是有个结的。
就拿墨珣来说,如果他的大弟子一天到晚往九天峰跑,就算没什么事,那墨珣心里也会不痛快。
此次升官,墨珣面上欢喜,心里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五翁主身死在前,他如果再不谨言慎行,小心谨慎,怕是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