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罗喀乌斯仍未下令退军。
左右都尉无奈,只得命令前面的骑士下马,一手持盾牌遮蔽箭矢,一手持长枪,清扫战场,将一颗颗埋在雪里的木蒺藜找出来,以便身后的骑兵得以冲锋。
可一阵操作下来,原本两支千人队,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下两三百人。四武战阵外遍地都是毛蛮的尸体。
冷眼看着这一幕的焦显祖特别后悔,为什么没有胆量抗命跟着虞清他们杀敌。如此的畅快的战斗何时能再遇到?
战阵最边缘的张淮,紧张地握着手里的长枪,看着敌人扫清障碍逐渐靠近。他不断回想着刚刚将军教自己的要领:枪头上扬,枪尾插入地中,护住枪身。只要长枪不歪斜,敌军的骑兵就无法穿越这层枪林!
罗喀乌斯毕竟没有让左右都尉死战,往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一个小当户带领又一支千人队将他们替换了下来,罗喀乌斯叮嘱道:“现在挡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壕沟了,冲过去,我的勇士,让愚蠢的汉人尝尝草原雄鹰的宝刀!”
马蹄飞奔,这一回没有妇孺挡道、没有蒺藜扎脚,骑兵很快冲到了壕沟面前。骑士手勒缰绳,坐下马纵身飞跃,有些力气弱的掉进壕沟,被乱刀砍杀,有些力气大的,好不容易跳过去,却被长枪阻住去路,更有挠钩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将骑手拉下马,拖进阵去,同样是乱刀砍死。
但毛军毕竟人多,很快就有勇士冲开口子,突破进阵,拼命砍杀,就想守住一道门户,让身后的战友跟进。
虞清快速指挥着队伍驰援围堵,一定要保证战阵的完整性。他深知只要有一处突破,整个阵营就失去了守卫能力。
他还在等待,等待敌军最后的冲锋!
骑在马上的罗喀乌斯,远远看着冲刺的马队,和虞清一样在等待时机。
他嘴角微微上扬,感慨着汉人也就这点能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狼崽子们!你们看,夏军已经扛不住了!现在,拿起你们的刀,给我杀光他们!”
说完他用手一指前方,无数的军马飞跃而出!像一只握得紧紧的拳头,突然伸出,势必要打破身前的这只乌龟壳!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乌龟壳里藏着的是四打白龙山的虎步营!
在他们冲锋的半途,突然狂风大作,身下的雪块开始飞速地融化,像一条条银蛇缠上了马腿,拖得他们无法动弹。这风带着剑意,肆意割开马匹、骑士的皮肤,血腥味立刻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是鬼面将军!前面是鬼面将军的部队!快撤快撤!”
符文大阵怎么可能是你说撤就能撤走的!虞句冷笑着指挥着虞国军发动符文,数百柄飞剑腾空而起,向着被大阵裹挟住的毛蛮们发起冲锋!
这就是虞清等待的时刻,他宁可冒险让敌军冲到阵前,也要等待大部队的冲锋。否则过早暴露符文大阵的位置,就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罗喀乌斯这才慌张起来,他带来的近万人的军队,数倍于敌军,居然被杀得节节败退。别说解释给西日莫听,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看着自己的队伍,在敌人飞剑的追逐下又留下了数千具尸体。他大怒,却不知道找谁来做今天的替罪羊。他拿鞭子狠狠抽着雪地,疯狂地发泄着心底的愤怒!
“什么鬼面将军!纯属扯淡!”
“大当户,不能再打了,我们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了!”
“胡说!”罗喀乌斯咆哮道:“你没看到汉人也是强弩之末了吗?他还能拿出什么招式来?
“大当户,我军还有再战之力,但也需收拢部队,再行组织,如此散兵游勇恐难取胜!”
罗喀乌斯虽然鲁莽,却不愚蠢,他看着被这带刺的乌龟耍得团团转的骑兵们在草原上乱窜,万般无奈,只好让手下吹响了退军的号角。
虞清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样一场大战,总能为凌帅贡献一些力量吧!希望我军此时已经发动了总攻,狠狠地重创敌军!
就连一直不服气的朱元也不得不承认,虞清确实能利用好天时地利人和,有效地组织战斗。乙方没怎么牺牲,就杀伤了数千人!
可是,一切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连虞清自己都说:“符文大阵已破,我也没有什么依仗了,
突然有士兵大声道:“不好,敌人的援军到了!”
虞清等人心中一惊,赶忙登上高处,远远眺望。
“哈哈哈哈!”虞清并没有慌张,反而大笑了起来。
有人问道:“将军?如此开心,难道来的是我们的援军?”
虞清大声对众人道:“非也,比这还好,来的是毛蛮的溃军!凌帅已取大胜!将士们皆有大功。”
闻听此言,士兵们大声欢呼起来:“必胜!必胜!”
再仔细看时,果然新来的毛军队伍阵型杂乱,倒拖着旗帜,几乎人人带伤,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向前逃遁,行军毫无章法。
罗喀乌斯拉着一人问道:“怎么回事!西日莫大元帅何在?”
“前军惨败,左贤王大人生死不明!”
“什么!”罗喀乌斯拔出腰刀就要砍了那人:“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