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迅速打扫战场,快速撤退,不必在意逃跑的敌人,最大限度地破坏营寨。”
说完,数名传令兵迅速跑向战场。大雨让敌人无法及时求援,也让我军的指挥陷入瘫痪,唯有让传令兵们不停地往返战场。
“这个时候,不能出错,命令要少而精,言简意赅、切中要害。”师父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
此时的山上,毛军的大营应该已是一片狼藉。虞清眼前仿佛能看见整座山,在电闪之间窥伺到那血红色笼罩的树林,只剩下雨水落到地面形成的无数水泡。
“将军们千叮咛万嘱咐,此役杀伤敌军多少不重要,有效破坏白龙山上的现有营寨最重要。”士兵们牢牢记得他的将令。
在夏军强大的攻势之下,毛军死伤惨重,从头至尾未能形成有效的抵抗,更谈不上反击。
除了死亡,只有逃窜。
仅仅半个时辰,整个大营都被夏军完全控制,可惜的是借助着夜色和大雨,有超过一半的毛军逃出了营寨。
雨势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瓢泼大雨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水幕之中,这让油脂很难燃烧起来,苏家兄妹只好带着众人奋力用刀劈砍、用石头砸。敌军军马自然是被兄弟们牵走,粮草也全都推散暴露在大雨之中。
曹炎则带着几个斥候引领着众人将望楼、大型军械推下山涧。
做完这一切,曹炎满意地看着被毁坏得无法落脚的毛军营寨,一股胜利的喜悦充斥全身:“这白面将军有点东西!”
终于,最后一批士兵也下了山。虞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跨上黄锥马,奔跑在一片泥泞当中。
西北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惠山军接近大营的时候,雨已经完全止住了。雨点变得越来越稀疏,力度也逐渐减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清新而宁静。
东方也已经发白,众人隐约间能看到夏军的旗帜,这才安心放慢了脚步。细细品味着这场大雨,将世界的尘埃洗净,带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不知是谁先开始,大声欢呼着,为自己从军以来取得的第一场胜利感到无比的高兴与畅快。
痛快之余,曹炎甩来甩脸上的雨水亦或是汗水,和身边的士兵说道:“白面将军还是料事不明,如果今日有一支军队在白龙山与地方大营之间截住那些盲目奔逃的士兵,定然能取得不小的战绩。”
“也是毛民没有准备。”身旁的人附和道:“要是有一支毛民军队及时救援白龙山守军,恐怕我军取胜了也要在此处折损大半,庆幸庆幸吧!”
虞清铁青着脸看着得意扬扬的部队,心中没有多少喜悦。一旁的苏木赶来上来,待马头与他平齐,低声说道:“虞司马,凌帅的接应部队,没有到。”
“要是给我三千兵马,我不仅能全歼了这支敌军,更不用这么狼狈逃命!”虞清恨恨地说道。
“五百人取得如此战果,已然是不小的胜利了。”苏木在出发前,并没有预料到此战如此顺利,也没有想到说好的接应部队居然没有出现:“一会儿你还是要表现得高兴一点,得封赏有功之士。”
“那是当然。”虞清拍了拍脸,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像这样吗?”
苏木还没来得及答话,一骑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一边跑还一边喊:“快到了,哥,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这孩子!”苏木无奈地摇摇头。
“女孩子嘛。”虞清看了看一直默默跟在后边的凌莫说道:“在军中不易,总是要照顾一二地。莫儿,你也先行回帐,换件衣服再到校场吧。”
凌莫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习惯了。”
他们的心情是愉悦的,有人的心情就是糟糕透顶。毛民乃木贴部都尉脱里一听到白龙山遇到敌袭,也顾不得大雨倾盆,道路泥泞,立刻就带领部落兵众向白龙山方向急行军。倒不是他有多忠于王事,而是奉命驻守在白龙山的正是他的胞弟茂巴思。
他这个弟弟自小被父母骄纵,一事无成,即便来到了军前也总是惹是生非,时常口出狂言,几次冲撞上司,要不是有他这个做都尉的哥哥,早就不知道被论罪几次了。
天明拂晓,虞清回到了大营,脱里也终于赶到了白龙山,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夏军要攻打白龙山,攻下来也不守,直接退军了是什么意思?山的攻守,总是守得一方占优,可如今看来茂巴思竟好似毫无还手之力,满大营都是毛民兄弟的尸体,却没见到几个汉人,可见战况惨烈,很多毛人士兵衣服都没有穿上,就被刀砍枪戳断了气。
这“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给他求了这么一个差事。”脱里看着溃逃下来的残兵,不停探问着可曾见过茂巴思。
“如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有人说将军已经被敌人枭首,有人说见将军被夏军俘虏,也有人见将军英勇杀敌,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么大的营寨,几乎毫不设防,茂巴思的心,被苍鹰叼走了吗?
脱里仰天长啸时,他的弟弟正哆哆嗦嗦地回到了毛民西大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野利元戎的大帐。
同脱里一样心情郁闷的还有凌泉,此时他正在大帐里大发雷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