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笑道:“危险怎么不怕,但是怕是没有用的,即便躲在后方,危险也会找上门来。现在姜师和师姐都在狩州前线,您放心,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凌泉见他已有成算,不像是莽撞行事之人,便暂时不再纠结:“你的想法也对,玄月宗乃天下最神秘的宗门,据说有力阻仙人之能,区区一个小子的性命,应该不在话下。不过,楚王世子三番五次,向我调人,无论如何要你重新归他的帐下,你怎么想?”
虞清果断地摇摇头:“我还是暂时不要去的好。他是皇家贵胄,经此一战,心有余悸,恐怕会有意远离战局。我想师叔也不会再安排他涉险,这与我战场历练的想法相悖。”
“那你可能要得罪他咯。”凌泉笑着给虞清续上了一杯茶水。这一番考较下来,凌泉才真正认可了面前这个少年,当得起武帝皇孙的身份。面对困难、危险没有胆怯、退缩,也没有过于的狂妄自大,这样的孩子只要稍加引导,必前途无量。当然,前朝皇孙的身份,也让他的未来蒙上的一层阴影。
虞清赶忙欠身,笑着道:“成大事者如何能因小事归罪于我。师叔也不要太小看了楚王世子的肚量。”
“哈哈哈,说得有理,但是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吧。”
两人聊完正事,便闲聊起两人幼年各自跟着柳华——也就是空闻——一起生活的趣事。二人细细勾勒、描摹出的这个男人,一会儿给人感觉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会儿又让人觉得不过是一个男人成长、成熟之后,处理问题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其实一直没变。
也是到此时,虞清才真正搞清楚,原来师父空闻,俗家名字叫做柳华,自小被蜀州剑阁外门弟子凌家家主、也就是凌泉的父亲收养,并拜在他的门下。后来入赘凌家,娶了凌泉的姐姐。二十几岁时与凌泉一起为民除害,惹了祸端,而后避祸中原,投到当时还是将军的虞武帝麾下,战功赫赫,待虞武帝登基时,封他为八柱国之一、怀化将军。
虞清实在难以将一个叱咤风云的战将,和那个慈悲为怀、最看不得杀生的师父结合到一起去。人的反差有时候源自自我的矛盾,有时候是因为境况的颠覆。柳华一定是经过了人世间少有的坎坷,才成为今天的空闻。
回去的路上,凌泉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摩挲着手里的剑,思绪万千。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敲了敲车窗,一个侍从探头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飞鸽传书进京,问莫儿几时能到!”
“是!”
如今每次有人来访,唐泽兰都会到他面前来评述一番,好似已经成了两人的惯例。
“你师叔对你也是真的好。”唐泽兰摊开脉枕,一边示意他伸出手来,一边和他说着话。
虞清挽起袖子,将左手递上了上去,问道:“何以见得?”
唐泽兰用心切着脉,答道:“五百年的人参,就算是亲王也不知道有没有福享受。”
虞清心想珍贵的礼物,万松拿来的还少?怎么不见你说他是真心对我好?笑着问道:“对我有用吗?”
唐泽兰切完一只脉,又拉过他的右手,两手同时切脉,面无表情地说:“没啥用。”
虞清莞尔一笑:“那还不是结了,不过师叔帮我暂时避免重入万松帐下,防止耽误历练修行,倒是好事。”
唐泽兰点点头:“那的确是好,由他出面总比你自己拒绝来得好。”今天是她没敢偷听虞清和访客聊天,故而才知道凌泉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安排虞清接下来在战场的位置,自然也就对凌泉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怎么样,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你很想早点离开吗?”唐泽兰一边收拾着诊脉的东西,一边没好气地说。
虞清忙道:“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不错,你们修行人,未伤及根本,只要好好补充真元,恢复得很快。不过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没有恢复也可以走。”说完她看都没看虞清,转身就出了门。
虞清站起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走远了。才无奈地自言自语道:“我说啥了我……”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初秋的风吹过了帝国边陲,金黄色逐渐取代翠绿印满整个白玉关。
帝国的大军已经在此处集结完毕,各地的修行者们也全都来到前线,摩拳擦掌地想要和野蛮的异族干上一仗。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皇帝陛下仍然没有放弃与毛民的和谈,凌帅束手束脚无法发动反攻,只好利用这段时间训练一下新到战场的部队。
虞清率领的惠山军就是终日训练对象之一。
只见他骑在黄锥马,手持无垢枪,策马奔腾,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随着令旗的挥动,他的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腹,带领队伍冲向假想的敌阵。
今天与他们对阵的是和城军,其领将是那日接了姜萍一招的程伯正。两军交错,虞清一左一右两名副将手中长枪先发,一人攻击程伯正头颅,一人直刺坐下马。当然此时兵刃都是包了枪头、涂了白灰的,以免真的伤到了自己人。
程伯正对他们不讲道理的夹攻习以为常,低头让过攻击,手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