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病人开口说的一句话都是这样,但唐泽兰听到虞清开口这样说还是有点失望,转过身去没有看他,说道:“这里是军中医馆。”
她伸手摸了摸杜鹃端着的药碗,温度正好,便对杜鹃说道:“你来喂虞掌记喝药。”
杜鹃捧着药,有些不情愿,嘟囔着道:“一直不都是你喂药的吗?今天怎么要我来。”
唐泽兰故意没有理她,继续对虞清说道:“你们修行人,虽是伤重,恢复却快,多休息就好了。”
虞清当然知道这是姜师的功劳,如果没有她及时注入灵气保住自己的五脏六腑,恐怕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救回自己这条命。
“你该惜命!”唐泽兰说完这话,起身向屋外走去。
杜鹃换到刚刚唐泽兰在的位置上,给虞清喂药,嘴里却不停:“确实应该惜命,这么多人为了救你,差点把我们这里拆了。那个姓鲁的小子,挺大一个小伙子,眼泪怎么那么多,比死了爹还要伤心。”
虞清原本有些郝报,但是听她这么说鲁易知,心中有些不快,勉强说道:“杜鹃姑娘,我自己来喝吧。”
说完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已经跨出屋外的唐泽兰,严厉地回头说道:“别起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虞清一通努力,也并没有坐得起来,倒是杜鹃被他弄得有点手足无措。虞清想来自己还是听医嘱得好,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说道:“鲁兄弟的父亲刚刚战死,姑娘这样说他,有些不妥。”
唐泽兰闻言叹了口气,也没有责怪杜鹃,径自出门去了。
杜鹃原本满腹牢骚,被他一句话说得没有了脾气。是啊,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的不快、不愿,在她面前躺着,在伤兵大营里哀嚎着的,无数个冲到他们面前或厉声要求或者低声哀请的,都是在这个战场上战斗的士兵。他们大多戍边多年,时常要参与清剿边匪、惩治贼兵的战斗。西狩战场上,又是他们冲在了第一线,勇敢地面对着敌人的刀枪,毫不畏惧地冲锋陷阵。是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坚固的防线,为大夏朝的安宁立下了赫赫战功。
“鲜血是他们流的,伤痛是他们背负的,小姐带她来到这里不正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吗?”
首先获知虞清苏醒过来的住在隔壁的两位谍者兄弟。也难怪,谁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围着杜鹃这个小丫头片子打转呢。唐泽兰三番五次告诫杜鹃,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特别是关于他们在京师里的一些事情,人多口杂,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贵人,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杜鹃对小姐的话当然是全都听到耳朵里面去了,但是她哪里是那两个老道谍者的对手,好在他们貌似并不关心京师那些个宫斗剧,只对眼前这个青年感兴趣。
二人很自然地以病友的身份探望虞清,也很有默契地没有一上来就打探虞清的情况,而是主动介绍了自己,然后向他叙述这段时间,战局的一些变化。
林钟细细打量着这个刚刚经历生死大战的少年,脸色憔悴、略显苍白,浓眉微皱、眼眸如墨,虽然说不上相貌堂堂,但毕竟年少,底子不错,未来可期,就是略显瘦弱,不似富贵之相。
虞清素来脸盲,并没有过于留心二人的相貌,却很用心地听他们说着近期的西狩战况。
时间已经来到夏秋交际,半兵半牧的毛民族军人们,心思早已经跑到了各自部落的牲畜身上。
林钟分析道:“连月的征战让毛民不能安心放牧,特别是在失去白玉关之后,抢夺来的财物已经不能填补他们荒废了的春夏两季,如果这个秋天再不全力进行放牧生产,那接下来的这个冬天会非常难熬。”
这对职业军人制度的夏朝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夏朝和帝国全部的农民在支持军需。他们担心的是冬季的到来,严寒不仅仅会使得军需成倍的扩大,漫长的补给线也会给后勤部门带来考验。更让人担忧的是,夏朝的军人们没有在冬季越过白玉山作战的经验,在天寒地冻之中,仅是和大自然抗争就会损伤大部分的士兵。
“所以,毛民希望能够集结在关前,拖住大军,同时想在此期间恢复一定的生产。”解子翼继续说道:“故而,在战争持续了三四个月之后,毛民居然第一次提出了和谈。”
虞清微微摇摇头,慢慢道:“凌帅当然希望能够在冬季到来之前结束战争,阵前的将士大概也不会支持和谈吧。”
林钟点点头:“那是自然,但是当今圣上,慈悲为怀,不愿多动兵戈。传到前线的圣旨明确要求:一定要和谈。”
虞清皱皱眉头,问道:“凌帅如何应对?”
林钟嘿嘿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候,凌帅给毛民的军事压力却一点也没有减。”
野利元戎错误地估计了凌泉的决心,他并不会虚荣地假意,放弃真正的战斗。
他不是一名政客,这也是夏皇将他放在这个位置的原因,年过半百的他,从军三四十年从未做过一军主帅,如今主持一方军事,立志要用摧枯拉朽的胜利为自己的军旅生涯留下完美的注脚。
虞清很快就接纳了这两个主动找上门的朋友,一方面是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