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是在离开私房菜馆之前回来的。
风尘仆仆,行色匆忙。
手背指骨处,还隐约有血迹残留,估计是去做了什么凶残的事。
他在包厢里露了一面,跟沈焰说了一声,又急匆匆退出包厢。
琴姐一见他这副样子,瞬间什么都明了了。
“你……”她咬牙想骂,却又不知该骂什么才好。
到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你啊,总是这么不为自己着想。”
黎桑冷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心中窃喜。
她根本不舍得骂他!
“说吧,你都做了什么。”琴姐特意用毛巾沾了水,替黎桑擦干净指骨上的血迹。
结果一擦之下才发现,这血迹不是别人的,而是他指骨那里受了伤。
于是又转身去拿医药箱,从里头拿出碘伏,简单给他处理。
黎桑闷声不吭。
琴姐干脆又拿出酒精,狠狠往他受伤的地方一按。
黎桑:“……师娘,疼。”
听语气竟然还有些委屈。
琴姐没好气道:“疼就忍着,既然敢那么鲁莽的去找人算账,这么点苦都吃不了?”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总该让我知道的,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说完之后,琴姐便眼都不眨的盯着黎桑,神情既温柔又坚韧,完全能看得出来她有多不好糊弄。
黎桑一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沉默,但是这么一直被琴姐盯着,终究还是开口了。
“也没做什么,就打断了手,能接好。”
顺便将那张脸打成了猪头,完全看不出人样,同时还让人堵死李家的路,估计不出一两个月,李家就会举家搬离港城。
当然这一切阴损手段,他不会告诉琴姐。
琴姐听完后也没多少反应,只是劝黎桑,“下次再别这样了。”
“好嘞,师娘。”
下次他还敢!
“你呀,真是的,我本来还去跟媚媚说,让她帮忙多劝着你,别做什么冲动的事。现在可倒好,只怕她还没来得及劝你,你就已经把事情给做了!”
“嗯,少夫人还没来得及劝我。”
黎桑心中微动。
“师娘,你平时如果没事,也可以多跟少夫人来往。少夫人人很好,是个跟师娘一样聪慧的女孩子,你们肯定能聊到一块儿去。”
“我哪里还是什么女孩子,都半老徐娘了,媚媚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少拿我跟她相比,这不是埋汰她嘛。”
“你在……”
你在我心里其实也是个小姑娘!
黎桑一激动,差点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不过你说得对,媚媚确实人很好。我在港城也没什么朋友,跟她相处,总觉得很舒服。不过毕竟是焰少的夫人,我总担心她贵人事忙,怕打扰了她。”
“没事,我去跟少夫人说一声。”
他师娘难得有想交的朋友,哪怕他豁出脸面,也得跟少夫人交涉一二,让她多担待。
“行了,我也就随口一说,你还当我小孩子呢,交朋友都需要你去帮忙?”
琴姐摸了摸黎桑的脑袋,“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赶紧走吧。”
黎桑依依不舍离开。
有时候男人的感情真是一把好用的刀啊,不管女人多么柔弱无依,只要善于利用男人,就能征服一切。
琴姐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摸过黎桑脑袋的手,男人发茬刺硬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她轻轻笑了一声。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
沈焰今晚上情绪多少有些亢奋,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怎么的,苏媚将人领回房间,帮他擦脸,感觉自己就像手握一只哈士奇,完全不受控制。
她给他洗脸,他一头扎进她腰间,牢牢抱住她的腰,将头埋住。
“媚媚,我高兴!”
“你高兴什么?”
“我跟你讲,我高兴!”
“对对对,你高兴,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沈焰不听,将头埋在她腰上,可劲儿蹭来蹭去,“我就是高兴……”
很好,看来是喝醉了。
“真是个醉鬼。”苏媚小声嘟囔着,强行将沈焰的头抓过来,胡乱给他擦了把脸,打算将人塞进被子睡觉。
“……我没喝醉!”沈焰不高兴反驳道。
“对,你没喝醉。”
面对醉鬼还能说些什么呢,无非是顺着他来罢了。
然后紧接着整个晚上,在苏媚每次昏昏欲睡的时候,沈焰就会突然在她耳边来上一句,“媚媚,我很高兴……”
苏媚:……她一点都不高兴,甚至还想打人!
真是不知道抽什么风!
一直闹腾到半夜,精力不济,才没有继续骚扰她。
次日清早。
尽管苏媚自己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报复性的狠狠在沈焰脸上拧了一把。
打搅了她昨晚上的睡眠,那他今天早上也别想睡好。现在应该醒酒了,能把话说清楚了吧。
“你昨天夜里说了一宿的高兴,麻烦你解释解释,到底在高兴什么。”
苏媚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