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白子显要为白璎珞报仇,他对你不会手下留情的,我若是回去了,还能牵制他——”
慕枕蹙着眉,想也不想地回,“不行,”
他握紧了拳:“师姐你不能回去。”
回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阮栖噎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慕枕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抗,他就是要做正道之人眼里那个居心叵测的祸害!
越想越气,阮栖忍不住戳他额头,“你真是没救了!”
慕枕抬眼,听着这话反而笑了,狭长的眸子弯起一点弧度。
“嗯,早就没救了。”
所以他不求师姐能救他,只要再多陪他段时间就好了。
阮栖看着少年黑润润的眸子,和那一点也不让人开心的笑意,心口有些堵。
这是她捡来的小师弟,她疼着宠着那么久,要是被白子显他们伤了,她会气死的。
慕枕只陪了阮栖一会儿,又因为什么事情匆匆地离开,等他获得短暂清闲的时候,阮栖房间里已经暗了。
他靠着那棵桃树,在月光下闭了闭眼,半边侧脸的血莲纹路渐渐淡去,再睁开眼时眸底的红也褪了干净。
少年垂着眸,修长细瘦的手指捏着刻刀和已经渐渐成型的木簪,细碎的木屑落在脚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再低头去仔细雕琢手里的簪子。
阮栖早上起来时,便在窗台上看到了一支雕着桃花的木簪,木簪打磨得仔仔细细,一看就是费了心的。
她静静看了会儿,把簪子收了起来,重新关上窗户。
——
跟慕枕沟通无果,阮栖闷在房间里思考解决问题的对策,一连几天都没出门,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受了打击,一蹶不振。
这才正常嘛,仙门弟子被掳来了魔域,要是还能嘻嘻哈哈,无忧无虑,那也太侮辱魔了。
负责守门的魔兵们愉悦地想着,除了整日无所事事,不能搞事情之外,他们都很满意这份差事。
房门突然被推开,阮栖换了一身裙裳,在暖洋洋的光下伸懒腰,看到朝这边探头探脑的魔兵们,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中午好。”
魔兵们:“……”
他们一点都不好。
小队长憋不住话:“你怎么还、还过得挺滋润的?”
阮栖古怪地瞅他:“为什么不滋润,你们魔君好吃好喝地养着我,连我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搬来了。”
小队长:“……”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
“可你现在是被软禁啊,你一个仙门弟子被关在魔域,你就不觉得焦虑吗?”
他指指自己和身后的兄弟们:“我们一群魔族人监视着你,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阮栖眼神更古怪了,慢吞吞地扫了他们一眼,慢吞吞道,“虽然你们长得不咋地吧,但离让人恶心还是有点距离的。”
她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肩膀。
“不要太担心,我不会歧视你们的。”
小队长:“……”
魔兵们:“……”
他们魔君抓来的这个真的是仙门弟子吗?是不是没好好接受仙门教育,不懂什么叫魔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