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整个太阳穴都在跳,鼻梁骨被撞到的感觉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去,简直不如直接晕过去。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配上湿润的眼睛和泛红的鼻尖,可怜地不行。
“没断吗?”
这么刺激的疼痛,她怀疑鼻梁骨直接被撞断了。
语气也可怜兮兮的,方语有点莫名想笑。
“没有,也没流血。”
她很快又愧疚起来:“都怪我拉着你跑,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吧?”
被疼痛激出来的眼泪挂在睫毛上,视线模糊,阮栖全部注意力都在鼻尖,下意识地攥住了身前人的袖子。
“不去,快考试了。”
她努力了一个月的考试,哪怕只是个月考,她也不允许让其他事情捣乱。
季时任由她攥着自己袖子,细长眸子微微敛着,情绪淡到极致便显出几分冷漠来,但那份冷漠下面却是浓重难言的情愫,心疼也懊恼。
他藏得极好,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静,只有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克制着收拢。
“仔细感觉一下,是不是疼得特别厉害?”
阮栖被他的声音安抚到,擦了擦眼泪。
“过了最疼的时候,现在感觉好一点了。”
她认真地仰起脸:“应该没到去医务室的程度,缓一会儿就好了。”
季时没说话,看着她把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松开,便偏头看向方语,微微颔首。
“麻烦你照看一下她,送她回考场吧。”
对上少年精致冷淡的眉眼,方语条件反射一般点头应下,过了几秒才琢磨出不对。
刚刚季时那口吻,怎么跟向外人托付孩子一样呢。
她是外人??
阮栖回到考场,被撞到的鼻梁还隐隐作痛,她也不敢用手去碰,只恹恹地趴在桌上,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撞得那么狠,季时不知道哪里被撞疼了,他也不说。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凭空想象了当时两人的高度,她撞上去的地方很坚硬,应该是哪块骨骼。
好像是锁骨……
这么想着,两个老师拿着密封的文件袋进来,准备发试卷,教室门口突然落了个阴影,季时手里拿着什么,到讲台给老师解释了两句。
老师很快点头。
桌面被轻轻叩响,少年迎着全教室学生的视线,走到阮栖座位旁边,把手里拿着的冰袋递给她。
阮栖半撑起身子,拿着冰袋的手指颤了下,看着他的眼神茫然怔愣。
季时明显是跑着过来的,胸口有微微急促的起伏,眼尾也有点隐约泛红,一眼望过去湿漉漉的。
他很浅的弯了下唇:“冷敷。”
阮栖不知道怎么想的,视线游离一会儿,落到了季时敞开的领口,那里被她撞到的锁骨红了一小片,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她动动唇:“你……”
老师已经要发试卷了,季时不能久留,食指虚虚地碰了下阮栖鼻尖,触感冰凉,在老师催促之前离开了教室。
阮栖低头看着手里的冰袋,掌心沾了微凉的水渍,她眨了下眼,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