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货郎,就问:“我和家人途经此地,想买些便宜的干粮带着路上吃,不知可否让给我一些?”
那汉子上前打开门,要请他进来。
黄苟摇头,不进。万一此人心怀不轨,他进去后被人从门后关上门,这么高的墙,他可翻不过去。
那人道:“你等等,我进去问问我哥。”
要不是怕现在走了会显得他心里有鬼,他还真想干脆走了另找一家。
正不安着,另一头有人来了,拉着辆车在往这里走。车上有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抱着一只大黄狗。
拉车的是个高壮的汉子,看到黄苟站在那里,先站住问了一声:“客人从哪里来?”
黄苟看到这两人吓了一跳,这家四个兄弟?
他让开一步,让这人好把车推进去,拱手道:“我与家人行到此城,干粮吃尽了,想买些干粮,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汉子道:“客人不用急,便是这家没有,别处也能给你找来!”他对着院里喊,“阿三!开门啊!”
刚才那个汉子快步出来,打开门,还是先请黄苟进来。
客人先请,这个规矩一般人家不会有。黄苟怔了一下,腿边一个黄影子已经冲进去了,那个小孩子从车上跳下来,追着狗跑了。
“羊崽!”开门的汉子喊道,“不许跑!”
黄苟道:“你家兄弟倒是不少。”
拉车的汉子说,“我不是他们家的,这家人要借我家的车,我给他们送来。”
黄苟跟着进去,见拉车的汉子把车拉进去后,似乎是嫌院子里地方太小,竟然把车立起来靠在墙上。
这汉子这把力气可真是叫人眼热啊!
黄苟不由得起了将这群兄弟收为已用的念头,也不急着走了。
留长须的汉子说:“我大哥说,家中的干粮要备着过冬呢,不卖。其实现在粮食都不好找,您要是不嫌弃,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能买些豆料。”
豆料也行,人不吃,也不能饿着马。黄苟刚要答应,拉车回来的汉子从后院过来,道:“你说的是黑二家的吧?别去了,他们家新买了头母牛,肚里还有一个,快生了,豆料要留着下奶呢。”
这下,豆料也没了。长须汉子再三道歉,最后亲自陪着黄苟走遍这一片五十多户,到底给他买到了两袋豆料,一袋粟米。
黄苟掏了几个钱给他,托他帮着把东西运到车上。这汉子也爽快,跟着走了一趟,黄苟却看到他转眼就把收到的钱在旁边的酒馆里打了一角酒二两肉。
原来是个懒货,爱吃爱喝。那这种人是不会跟着他们走的。
怪不得那一家兄弟多,看起来还那么穷。
黄苟转眼就把这奇怪的一家兄弟忘到脑后了。
姜勇在院子里捆行李,一件件都捆得结结实实的。
姜礼在屋里算账,他们急着走,有几笔账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收回来了。
有些可惜了……
不过好不容易得到公主的消息,他们无论说什么都要走了!
商城……
不知道那里怎么样?
不知道公主还记不记得他们?还……要不要他们?
姜礼看向追着狗在屋里跑来跑去的羊崽。
如果公主当时赶他们走是不想再看到羊崽呢?
他们亲手把羊崽养大,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丢下他。也下不了手杀他。
如果公主要他的命……
他们就只能走了。
想到这里,姜礼的心中就七上八下的。他们能聚在一起,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不论何时都相信彼此,毫不生疑,正是因为他们都自认为还是公主的侍从。
正因为有公主,他们才会在一起。
如果他们离开了公主……那他们这个家就会散了……
当日,阿温他们带着羊崽走了,他和姜勇却早早的带着牛马在前面等他们,可阿温这个鬼机灵,竟然早早的就换了小路走,他和姜勇怎么都等不到人,只好折回去找,等找到他们时,阿智已经跑回去了。
两边汇合后,阿温出主意说继续留在鲁国内,只怕早晚会被发现,不如去魏国。
这时姜礼才知道阿温原来是魏人,可是他谁也没说,都以为他是鲁人。
他们跟着姜温到了魏国,在路上,他才告诉大家其实他早就不记得父母的名字和家乡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家乡话里他的名字叫“阿官”。
后来在摘星宫听到魏商说话,他才认出他的小名不是鲁话中的“阿官”,而是魏言中的“安哥”。
他被人贩子带走的时候太小了,小到他什么都不记得,到现在想找回家也找不到了。
回到魏国后,姜温也曾打探,他提议大家开个小店做生意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他。
当时姜礼觉得姜温不可信,就装做不认识,一个在城南开店,一个在城北开店。他和姜勇、姜俭带着羊崽,姜温和姜良开了个兄弟店,后来还被人误认为契兄契弟——都是姜良那张脸惹得祸。
他们长大后都长得变了样,不如小时候美貌。只有姜良,长大了也没变,脸还更加娇美了。
姜温开店做生意,姜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