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役者也跟了上来,侍人上楼时,看到楼下足有二十几个役者都盯着他,对他虎视眈眈,好像他是一只羊、一条牛。
他打了个哆嗦。
如果公主一声令下……这些人会活活撕了他……
每天的鼎食结束后,正头戏才开始。
姜礼等人已经习惯了,他们不但没有把箱子合上,反而把更多的布匹摊开,摊放在地上,姜义和另两个人充做人型,把布披在身上让公主观看,听到脚步声响起,姜义更是将一挂金链披在身上,在有些昏暗的室内仍发出金光来。
走上来的侍人看呆了,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身后的屠豚推了他一把,看到被小儿把玩的金链,小声嘀咕道:“这种玩意,公主不知有多少呢!”似乎在嘲笑侍人少见多怪。
看到有人来,公主含笑轻轻笑说了句:“快收起来。”
小童们嘻嘻哈哈,似乎不乐意这么快就把这些漂亮东西收起来,那个挂着金链的小童生得最好,抱着披在身上的锦布和金链跑到公主身边:“公主,公主,奴奴要它。”
侍人见公主轻轻点了那小童的额头一下,一点也不严厉的说:“快收起来,好吧,这块给你做件衣服好不好?”
小童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开,但他走到暗处后,就被其他小童你一拳我一脚的推打起来,但这些童儿都机灵得很,哪怕私底下打架都没有发出一声。
侍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才相信了摘星公主对侍儿宽容的传言。如果不是她太温和,这些小童哪敢这么肆无忌惮?
“你是哪里来的?”姜姬对那侍人笑道,指着她面前放的一只壶说,“喝吧。”
一个小童跑过来,拿着一只小鼎,倒了满满一杯,自己先抢着喝了一大口,才把鼎递给侍人。
姜姬轻轻拍了姜义一下,“怎么又是你?想喝一会儿再给你。快出去。”
侍人喝着甜蜜香浓的汤饮,里面有糖、有红枣、有桂圆、还有黍米。他忍不住一口气全喝光了,冰冷的腑脏仿佛这时才活过来。
他更饿了。
本来还有一丝微微的犹豫,这时侍人再也没有顾忌了。
要想取悦公主,只能以最新最奇的故事,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故事没人知道呢?更多的人早就不约而同的开始说起身边的事了。
侍人不想说自己家的事,他抖着声音说:“公主,我有一个故事可以说,但请公主不要告诉别人。”
“冬日无聊,我只是解解闷罢了。”姜姬笑着说,“每日听了那么多故事,我又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呢?”
侍人说:“……大王在追求玉腕夫人的侍女,我看到大王赠了玉镯给那个侍女,还要抱住她,却被她推开了,大王险些摔倒。”
姜姬一怔,掩口笑起来,“真有趣!这是何人?连我父王都看不上吗?”
那些童儿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
“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在骗人啊?”
“那侍女是不是心里有爱人啊?”
“我看是大王太老了啦!”
侍人见这些小童胡说八道,公主也不在意,自己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给你。”姜礼又送上一壶香饮,还烫着,显然是刚拿上来的。他把另一壶摆在公主面前,给公主倒了一杯,公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又被那些小童抢走争着喝。
侍人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尝,仍然放了红枣、桂圆等物,但细尝还有一丝米酒的香气,他看里面还有淡黄色细丝飘浮,不知是何物,听到旁边的小童喊:“啊!打了鸡蛋花!”
侍人大喝一口,暖烫的香饮滑下喉咙,带来醺然的快-感,他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又赶紧给自己再倒一满杯,继续说:
“因为玉腕夫人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拒绝大王。大王这才爱上了她的侍女吧。”他们这些侍人也会在私底下猜测大王和夫人之间的事。
“一定是因为大王太老了。”一个小童拍着大腿,很老道的说。
侍人看到公主在后面都笑倒了,摸着这小童的头说,“不许说大王老,大王那叫……叫有威严!”
侍人连忙说:“肯定是大王太威严了,玉腕夫人才拒绝大王的吧?”
他畅饮了三壶香饮,又吃了一碟黍米饭,上面浇了浓浓的肉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因为他再也没有新故事告诉公主了,他打定主意,下回一定要多带一些故事来,才能再吃一顿饱饭。
姜智还病着,但已经能醒过来自己喝汤了。
姜礼把他扶起来喂他喝姜汤,摸摸他的额头说:“没有昨天烧了。”
姜智刚才听到外面的热闹声,羡慕的说:“公主在跟你们玩吗?大兄回来了吗?”
姜礼沉默下来,摇摇头,“大兄没回来。刚才是个侍人来找公主说故事。”
姜智不懂,他喝完姜汤躺下来,盖上被子,慢慢发汗。公主对他那么好,让他住在二楼,还给他治病,可是大兄不见了,公主也不见着急,不让人去找,还天天叫人说故事给她听。
他拉住姜礼,眼泪涌出来:“公主是不是不要蟠大兄了?”
姜礼轻轻捂住姜智的嘴,趴在他耳边说:“公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