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色的。就是欺软怕硬。
姜谷对他太好了,因为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他就永远不知道界限在哪里。
不能再让姜谷和姜粟带姜旦了。
姜姬默默想着,等有机会,她找别的侍女或从人照顾姜旦,只要在眼皮底下,也不怕他们对姜旦不好。
姜旦认生,见到生人反而不敢放肆。说不定这对他会更好。
姜姬说服自己,说服了很多遍才下定决心到下个地方就让别人照顾姜旦。她以前一直觉得姜旦还是应该跟家人在一起,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们这么多人总能照顾好他。可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顺利。可能以前她也没有太关心姜旦吧,反正有陶氏、有姜谷和姜粟照顾他,她竟然不知道他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而且她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是环境,也有姜谷自己的责任。可就像她无法纠正姜旦,让他尊重姜谷、感激姜谷一样,她也无法纠正姜谷,让她在姜旦面前要有权威,要更严厉,更有原则,这简直比登天都难。
冯瑄送来了煮鱼和干饼,姜姬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汤,啃了一小块饼。剩下的都让姜武和姜奔吃了,姜旦看到鱼汤马上跑过来,以前都是姜谷给他挑鱼刺喂他,现在姜谷不在,姜粟就给他挑刺。
姜姬看了一会儿忍了,小孩子不会挑刺让大人帮着挑很正常,他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可姜旦吃了没两口就卡着刺了,他的脾气让他立刻伸手去打姜粟,姜粟躲了两下,他还要再打,姜姬看到了,她立刻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
姜旦的手被打掉,还撞到了旁边的箱子,他捂住手张嘴要嚎,可看到姜姬,又把哭声给咽回去了,然后是不是姜姬的脸色太难看,他不但不哭了,还捧着碗低头拼命把泡好的饼往嘴里塞,像是怕姜姬来抢。
姜奔想说话,却在姜姬的脸色下不敢出声。
吃完饭,姜武和姜奔把锅碗盘子拿出去清洗。离车远了,姜奔才对姜武说:“姜姬是不是对姜旦太凶了?”
姜武把盘子浸在河水中再拿出来,“你小时候没挨过打?”
姜奔觉得这样不对,姜旦是陶氏的孩子,还是姜元的儿子,再说他也没做什么,他人那么小,打人又能打多疼?
可对着姜姬,他硬是不敢开口。
夜风微凉。
冯瑄坐在车上,没有睡意。
马上就要回到乐城了,姜元就要继位了。而现在国中形势也越来越奇怪了。
自从蒋淑去世后,蒋家就怪事频出。先是蒋伟反口给蒋淑泼污水,再来竟然要赶蒋淑的儿子们出蒋家,他见过兄弟反目,也见过人死后被亲戚谋夺家产,但这种事发生在蒋家就显得格外奇怪。
特别是蒋伟。
然后蒋彪突然遇刺,恰好就在蒋伟将在回乐城前,他一开始也以为是蒋彪在做戏,但既然不是,又是谁这么恨蒋淑?
蒋彪遇刺,受惊的却不止蒋家人,而是和蒋家一样的世家。谁能保证自家没有这样的敌人?谁又知道这人的目标只是蒋彪?
连冯瑄都不敢保证冯家没有这样的仇家。
在距离乐城外三十里,有个小坞堡,可容兵两千人,有一座望楼。
这晚,姜元等人就歇息在此。
姜元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到坞堡后,他也没有下车,对来邀请他下车进屋休息的蒋盛说:“我身体不适,就在车内休息吧。”
快到乐城了,蒋盛也对姜元添了几分敬意,见他这么说,就道:“请大公子安心休息,某今夜就在大公子车外守候!任何宵小之辈也休想伤害大公子!”
可姜元却觉得有这人在,他反而不敢安心睡觉了。于是一夜过去,病情反倒又加重了。冯营早上来看时,姜元还在不停的咳嗽。
“今日就要进城,大公子这样能上将台吗?”冯营问。
如果姜元能在回宫当日,莅临将台,那才更令人欣喜。乐城做了七百年的鲁国王城,王公贵子多不胜数,乐城人到现在还有老人对当年的姜鲜念念不忘,这是姜元的幸,也是他的不幸。因为叫冯营来说,姜元与其父相比,就如玉璧与土石。
所以他们一直在想怎么给姜元造势。朝午王被他国嘲笑还可以躲在鲁国,一个鲁王被国人嘲笑又该躲在哪里?
姜元撑起手臂,忍住喉间痒意,“我无事,冯公放心。”
冯营再三犹豫,还是说:“大公子,一会儿我让人来给您染一染发吧。”
姜元一愣,瞬间涌上的不是羞意,而是悲愤。
冯营话都说了,就接着说下去,“大公子正值壮年,又常年习武,自是英武不凡。”就是头发白得快了些,脸上皱纹多了些,不过将台高,站得远了看不清脸,只要衣饰华美,再把头发一染,戴顶高冠就行了。
不过姜元病了这几日,到时也不知行不行……
姜元含了一片人参,脸上显出潮红,人却能好好的坐起来了。
冯营送的人正是他的童儿,染发这件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是冯营和童儿一起在车内给姜元染发,一个旁人都没有。
“这边还有一点。”冯营在旁边指挥,务必要染的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