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钱宗望开出令人无法拒绝的筹码,赵凤声依旧心若磐石。
现在局面模糊不清,自己连对面那帮人的底细都没摸清楚,是人是鬼还是神仙?搞不明白。自己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嗝屁着凉鸟朝天也不发怵,死了就死了,武云那帮兄弟拖家带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咋跟他们家人交代?
赵凤声喜欢钱,但不爱钱,比起兄弟们安危,赵凤声宁愿舍弃这份唾手可得的银子,嫌烫手。
在钱家过了几天肥马轻裘的好日子,始终也没见到钱大宝的爷爷和姐姐,据说一位常年隐居深山老林,一位还在国外深造,这让喜好和睿智老人聊天的赵凤声有点小遗憾。
养伤期间,赵凤声读了几本名著,又温习了一下大学课程,以至于躺在床上没那么枯燥,钱大宝时不时过来慰问慰问恩人,拿着各种美食殷勤周到,但实际是想让赵凤声带他打王者排位。虽然想静下心研读名
著,可耐不住小胖子死缠烂打,不到三天,在赵凤声高超技巧带领下,极少打输,可110宿舍其他几位太坑,导致带不动的情况发生,小胖子从白银直接升到铂金,经常在欣欣那里耀武扬威,吹嘘自己如何如何骁勇善战。
其实这类对战游戏,都是从DOTA模式套用得来,一通百通,意识,走位,操作,如出一辙,赵凤声仅用了几天就驾轻就熟,几乎场场MVP,引得110宿舍其他三位室友顶礼膜拜。
这天一早,陈蛰熊大步流星走进赵凤声房间,火急火燎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啥情况?
一头雾水的赵凤声匆忙披好衣服,走出别墅,坐进奥德赛,陈蛰熊跟他说那辆黑色蒙迪欧找到了,带他一起去辨认肇事车辆。
“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赵凤声对于陈蛰熊的能力相当鄙视,寻找一辆车而已,在武云市随便打几个电话就能完成任务,看来姓陈的家伙打架还行,办事的话,实在没那帮痞子靠谱。
“找遍整个省城,都没有发现那辆车踪迹,然后我们把搜索范围加大,直到搜完下面十几个县,这才找到条件符合的车辆。”陈蛰熊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随后眉角一挑,沉声道:“最后在苑县才找到那辆车,那里是楚巨蛮的老巢。”
“你妹个大西瓜!我说你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清早地跑到我屋子献殷勤,原来是带老子去送死,停车!我要下车!”
赵凤声听到要面对那位省城头号凶人,厚颜无耻地想拔腿开溜,双手慌忙扯动门把手,脸色又青又白,相当难看。他的任务只是保护钱大宝安危,跟楚巨蛮掰命的差事,不在他的职能范围之内,天晓得活活被推进火葬场是什么滋味,妈的,想想就瘆的慌。你陈蛰熊拿着高薪厚禄,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应该有送死的觉悟,把老子拉下水算是怎么回事?!
“晚了。”陈蛰熊俊朗的脸庞阴恻恻一笑,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信不信老子把你车窗户给砸了!”赵凤声扬起拳头威胁道。
“这是防弹玻璃,普通枪械都打不穿,你要是有那份能耐,还不如去对付楚巨蛮,十个万林恶来也不够你一拳受的。”陈蛰熊玩味笑道。
“我祝你天天都来大姨妈!”赵凤声爆喝一声,顺手抄起水杯,装腔作势道:“赶紧停车,否则老子赏你脑袋几个甜枣尝尝!”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送你见阎王。”陈蛰熊从怀里掏出一把漆黑精致的三棱军刺,看着比叫嚣的家伙手中武器牛叉多了。
赵凤声蔫了,肚子里对旁边挨千刀的玩意,暗自嘀咕了一百多遍经典国骂。
车辆进入高速之后,赵凤声垂头丧气闭起了眼睛,甚至想着要不要写封遗书交代后事,万一真的挂了,自己微不足道的遗产也好有人继承。可由谁继承又成了难题,大刚,二妮,还是师傅?很纠结,没等他考虑好遗产分配问题,车身缓缓减速,猛地一顿,“到了。”
自困愁城的赵凤声向窗外瞟去,发现是一条荒僻的小路,大白天的几乎没什么行人,荒草丛生,枯叶遍
布,简直是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旁边有一大片用砖头垒砌的院子,上面写着修车和换轮胎等字样,十分简陋。
赵凤声揉揉鼻子,打个哈切继续装睡,权当没听到。
陈蛰熊掏出那把三棱军刺,递给赵凤声,“一会万一出现险情,也好有自保能力。”
赵凤声不敢再装聋作哑,怕挨揍,接过来后掂量一下,很沉,不难猜出是见血封喉的利器,这把刀究竟带走多少条大佬的性命?无从考究。赵凤声将三棱军刺揣入怀里,探头探脑问道:“有枪没?微冲和手枪都行,哪怕是王八盒子也中啊。”
近身肉搏,赵凤声可没想干倒省城单挑排名第一的虎人,但要是给他一把枪,他相当有自信将不法之徒一枪爆头。部队打熬那么多年,搏击技巧马马虎虎,唯有射击水平是他赖以生存的屏障,枪杆子傍身,就算是八大宗师站在面前叫板,赵凤声都敢骂骂咧咧放出大话,说老子尿你一头,前提是要距离十米以外。
陈蛰熊像个白痴似的斜了他一眼。
赵凤声讪讪一笑,挑出大拇指,“你打头,我殿后,不过你得把车钥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