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时霆来了,藏在门口的楚楚抬起苍白的脸,害怕地跑出了门,躲进他怀里。
她颤声道:“贺时霆,我害怕。”
豆大的泪珠瞬间从眼眶滚落。
贺时霆哪里受得住这个,霎时心疼坏了。
他环住楚楚,炙热粗粝的指节擦过她眼睫,拭去上面的泪珠。
“好孩子,不怕。”
楚楚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儿,被他一哄,哭得更凶了,眼泪落得和流水似的,。
贺时霆把她抱起来,耐心地不断哄着。
姚建南纵有十分醉意,见到贺时霆后,也被完全吓醒了。
贺时霆就是个活阎王!
小时候贺时霆打架就狠,敢把他表兄鲁王打得鼻青脸肿。
如今贺时霆权势滔天,恩宠盛大,更是了不得。万一他怒火上头,打死了自己,只怕姚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姚建南看着贺时霆怀里的美人,虽然色心未消,却只得遗憾放弃。
趁着这会贺时霆没空理他,赶紧先溜吧。
贺时霆正低头在楚楚耳边说话,余光瞥见姚建南的动作,单手抱楚楚,空出一只手,拔过护卫腰间长棍,猛地挥了出去。
“你去哪?”
姚建南没有回答,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楚楚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双手环上贺时霆的脖颈,整个儿贴进他怀里,贺时霆扔掉手里的棍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摔跪在地上的姚建南感受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他哀嚎不已,痛得直喊娘。
姚建南的叫声太过惨烈,引得楼下的人再度纷纷朝上面探看,试图凑个热闹,被罗袖坊的主事们劝了回去。
这时,贺时霆他们对面那间房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青年。
青年锦衣玉冠,身边跟着位风流温柔的美人,赫然是晋王周宣胤。
贺时霆抱着楚楚,回头看见晋王,略一点头示意。
晋王不介意他礼数不周,笑着道:“这里怎么这样热闹?”
躺在地上哀嚎的姚建南见到晋王,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自己平日和晋王关系平平,痛呼道:“晋王救我!”
他嗓子沙哑,难听的和破锣
似的,楚楚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刚捂住自己的,见贺时霆抱着自己腾不出手,又松开自己,两只手都拿去帮贺时霆捂。
楚楚生得娇小,一双玉手也生得玲珑,捂住贺时霆的耳朵,白的手映着黑的发,分外可爱。
贺时霆夸她:“真乖。”
他把楚楚放下,楚楚顺从地站在那里,只是依旧伸手攥住他的衣摆。
她整个人半藏在贺时霆身后,白嫩的脸上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泪,那清纯的模样在这浓情场中格外动人。
这般天真可怜,半点也看不出方才戏弄姚建南时的刁滑。
晋王心中玩味,视线暗暗扫过楚楚身上。
他没有理会姚建南的求救,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贺时霆不介意晋王在这里,走到摔在地上的姚建南面前,掐着他的下颌,帮他把头抬起来,重新问他一遍,“你方才说,要纳谁做妾?”
姚建南艰难地挣扎,“没,没有。”
贺时霆的手往下,掐住他的脖子,“嗯?”
手越掐越紧,姚建南的脸几乎胀成猪肝色,在他几乎憋死过去前,贺时霆略松了两分力道,让姚建南大口呼吸了几口。
两人离得极近,贺时霆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四目相对间,姚建南被嗜血刀锋般的眼神吓得差点撅过去。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弥漫着尿骚气。
贺时霆嫌恶地皱眉,松开姚建南的脖子。他回头去看楚楚,方才自己的动作有些残暴,也不知她吓着了没有。
楚楚乖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受到惊吓,见他回头,还冲他甜软地笑了一笑。
贺时霆没有再管姚建南,走到楚楚身边,问她还想不想看舞。
晋王就在一边,笑着邀请道:“这里脏了,二位不若去我那间雅间赏舞。”
一行人去了晋王那间房。
贺时霆和晋王在一旁说了些话,楚楚听不懂,温柔美人便带着她去窗边看舞。
楚楚认出她的手,她就是方才那位剥葡萄的美人。
楼下,九条宽厚的红绫凌空交织,一位裹着金鲛丝的舞娘沿着一条红绫滑入高台中央。
她在九条红绫上轻踏飞旋,身外罩着的鲛丝落下,飘进人群,引起无数哄抢。
这时,乐声一变,
舞娘的媚眼转而凌厉,于红绫间如游龙般穿梭而舞。
待她舞毕,贺时霆和晋王的话也说完了,贺时霆带着楚楚回了家。
因着方才疏散得及时,楼下的人只见到贺时霆的背影,并不知道他是谁。
倒是姚建南大喊自己是王八这件事,成了个大笑话,足足在京城流传了好几个月。
这下不仅姚家,连姚贵妃和鲁王都丢尽颜面。
回了定平院,贺时霆见楚楚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干脆给她请了几日假,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