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间, 几名天宗弟子结伴而行,神情难掩激动。
“闻长老原来受过符主指点,难怪符术那般高深!”
“如此说来, 他以前当真糊涂,符主与楚家主是至交好友, 也与南姑姑交情匪浅,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不该做坏事啊!”
“如今洗心革面再好不过了, 话说后天便是决赛,不知结果如何,听说这几日灵宗南长老闭关练符,未曾出过房门一步!”
“以往都说他是符主之后第一人,原来我们闻长老才是, 哈哈,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是啊,闻长老才是符主弟子,才是继承符主遗志的人!”
张简简拎着茶壶出门, 听到零星几句,倚着门, 疑惑地倒了杯茶, “你们在说什么?闻长老是符主弟子?”
“你还不知道?消息都传遍了,”
几人门前停步, 一个拿着本古籍的弟子道:“闻长老他”
话刚起头, 张简简隔壁房门一下开了。
众人投去视线。
说曹操, 曹操到。
开门的青年雪肤乌发, 秋眸带着几分慌乱, 细看脸颊微红, 夺门而出的模样宛如身后有洪水猛兽,露出逃命似的惊惶表情。
他一只脚刚迈入出门槛,斜眸发现众人。
欲扭头溜的时候,闻秋时视线转动,落在说话弟子手中的书上,神情微动。
说起来,他当时就是被一本书砸中,才会来到这地方
是时候了!结束这一切!
“长老?!!”
不及那弟子反应,闻秋时一把夺过古籍,在几个弟子瞠目结舌中。
“砰!”
手起书落。
闻秋时拿厚重的古籍砸向自己脑袋。
“噗——”
走廊空中洒下细雨,张简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乾位房。
已紧闭三日的房门前,中年男子单手负在身后,眉头紧皱,沉声问:“一直没出来吗?”
守在门口的灵宗弟子俯身行礼,“禀宗主,南长老自半决赛回来了,未曾出过门,一直在闭关练符。”
“胡闹!”
孟余之低声斥责,手落在门扣上,欲推开又犹豫了。
他已经多年没见南独伊如此用功了,那灵宗的小辈,竟让已是天符师的南独伊感到如此压力。
思及今日见闻,孟余之神色越发凝重。
在揽月城半月之余,众人对闻秋时的评说已与最初截然不同了,不仅拿其与南独伊比较,甚至不少真心实意认为他的符术比南独伊还高,今日表明符主弟子身份后,更引来无数吹捧。
一时间,倒显得南独伊落寞了。
孟余之按在门上的指尖扣紧。
倘若此人真在决赛获胜,拿到天篆,只怕世间言论一片倒,而眼瞧心仪之物落入他人之手,南独伊得受多大的委屈。
孟余之眼神阴鸷。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坤位房。
闻秋时躺在床榻间,额头用白净的丝布缠绕,脸色苍白,一动不动闭着双目,晕倒已有半个时辰。
门外议论声声。
“你刚才没瞧见,长老就“咚”,心狠手辣地用书把自己砸晕了!“
“嗯?!长老、长老是想不开吗?”
“说不定,我看他态度决绝,是抱着必死之念!”
“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啊”
室内床边,顾末泽握着放置被褥外的手,视线落在闻秋时唯一有点血色的嘴唇,修长的指节不自觉收紧了些,心口发冷。
之前不知为何,师叔凑得那般近,他不由自主吻了上去。
或许该庆幸那同门拿的是书不是刀,否则,师叔是不是因为被他亲一下,就要用刀自刎了呢。
厌恶到这地步了么。
闻秋时醒来时,头晕眼花地环顾四周,发现仍是古色古香的场景,腮帮鼓了鼓,经不住垮下了脸。
没穿回去,果然不行么。
刚醒来,视线一片朦胧,闻秋时侧过头,发现床边看不清身影的人,好像是个年轻弟子,耷拉着脑袋,一幅垂头丧气的失落样子。
这是谁?
本以为是顾末泽,但他想象不出顾末泽会露出这幅模样。
闻秋时好奇地歪了歪头,试图凑近看清,动作引起了对方注意。
“师叔。”
“?!”
闻秋时下意识揉揉眼,发现右手被握着,指节一动,顾末泽有所畏惧似的立即松开了,但片刻,又不甘心重新地覆盖上去。
察觉到他这些动作透出的情绪,闻秋时挑了下眉。
当时顾末泽突然亲来,在他意料之外,整个人被亲懵了,待回过神,闻秋时惊慌失措,急需找个安静地方思忖哪里出了问题,出门瞧见弟子手中的书,才慌不择路用书砸头,试图穿回原来的世界。
这一砸,虽然没穿回去。
但人清醒了许多。
闻秋时右手任他握着,待视线间的朦胧消散,朝人望去,“你为何亲我?”
他语气带着逼问的意味,尤为强势。
事实上,说这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