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为何都赶往天地阁?”
“天篆受召唤破开结界跑了!符会的人都追了去!”
“符主身陨多年, 还有谁能等等!等等!是我想的那个吗?!”
“符主诈尸了!!!”
“呸!什么诈尸,说不定符主根本没死!别忘了符主当年葬身鬼楼,尸身无人寻到。”
“天篆只听符主召唤, 一定是符主回来了!”
大街小巷, 愈来愈多的人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跟了去, 即便有人不明所以,也好奇随众而去, 于是一时间, 四面八方的人流向天地阁涌去。
天地阁门口。
两个守卫无聊打着哈欠, 忽而脚底颤动, 相视一望, 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未及开口, 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露出惊恐表情,抬手指向对方身后,为首飞奔而来的符会长老,后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快看你后面!”
“快看你后面啊!!”
守卫各自一怔,僵硬扭过头, 吓得魂飞魄散。
所有街口都涌来了人, 眨眼睛, 出口被全部封死, 宛如要瓮中捉鳖般, 将天地阁围了起来。
此等场面,无论来者有善还是不善, 都令人毛骨悚然。
“快!快关门!禀报阁主——”
城主府瑶台上。
贾阁主端起酒盏, 与即便卸任城主之位的言城主共饮, “言老莫要感伤,此番虽猝不及防,但纵观一生,辅佐过三代北域主,如今也称得上功成身退,未必不是好事。”
言老城主轻叹:“不谈了,今日只饮酒。”
贾阁主道:“好!”
说罢满上酒杯,不远处传来嘈杂声,他斜眸望了眼,城主府外,街间行人皆是步履匆匆,看起来急着去哪。
一片桃花瓣趁他遥望,偷落酒盏。
贾阁主回头发现,一时感叹道:“世人皆慌张,独我半日闲,贾某羞愧难当。”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不见惭愧,反而露出得意,就着桃花瓣端杯饮酒,侧过头,一派悠闲地欣赏视线中的混乱之景。
这时,储物戒里的玉简传来动静。
贾阁主被打扰雅兴,不甚愉悦地拿出玉简,一句“何事”尚未出口,玉简里传来惊慌失措的急报。
“不好了阁主,突然涌来大量人马将天地阁团团围住!”
手中慢条斯理摇动的酒盏一停。
贾阁主满头雾水,第一反应是贾棠惹祸了,“要杀要剐冲贾棠去,围我天地阁作甚?何人这般大胆!”
“不是何人,是很多人啊阁主!”
玉简传来绝望嘶吼,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已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撞门了。
贾阁主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放下酒盏,脸色骤沉地起身,“言老,阁内不知出了何事,贾某先”
“等等,阁主看那,”言城主指向路人们奔走的路线,疑惑道,“那个方向是不是天地阁?”
贾阁主顺势一望,才发现他眼中慌张行路的世人,赶往的方向正是天地阁!
贾阁主倏地变了脸色,一贯极为注重的修养被抛到脑后,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操了!”
要塌的竟然是他的房!
天地阁。
大门遭到外面砰砰砰的撞击,摇摇欲坠。
“快来人支援!门要倒了!”
“来不及了!快让少主从后门逃,我等誓死守到最后一刻!”
阁内几十人拼死抵住门关,用力到脸红脖子粗,面目狰狞到极致。
一门之隔,外面黑压压一片,人潮涌动。
为首符会大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哐哐哐地敲门。
“我等诚心面见符主,彬彬有礼,不愿翻墙夺窗,可谓给足了天地阁面子,尔等竟敢拒我于门外,不可原谅!快把门打开!”
与其长老没他那好脾气,急得用拳头冲门,砰砰巨响。
“开门!你们开门!”
“有本事藏符主!有本事开门啊!”
“开门啊!再不开门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两边人士急得焦头烂额,而造成这一场面的闻秋时,也急得快抓狂了。
“你不要过来啊——”
贾棠卧房里,响起沙哑的青年嗓音,带着几分无助又可怜的语调。
闻秋时在房内上蹿下跳,但无论他往哪里躲,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小尾巴,穷追不舍。
天篆笔尖白绒绒,笔身修长挺直,散着赤色光芒,还有一个金色的“闻”字闪闪发光。
它悬在空中,紧跟闻秋时左右,时不时用毛绒笔尖扫一扫青年白皙脸颊,抑或亲昵地用笔顶蹭蹭乌发。
闻秋时欲哭无泪,被逼得蜷缩身躯,可怜兮兮蹲在桌角。
床榻间,贾棠张大的嘴尚未闭上,迟迟没缓过神,而他的卧房在一人一笔,你追我赶间,已如土匪扫荡过一遍,满地碎杯缺盘,桌椅尽倒,没有一处像样的。
“不要跟着我了,求求了。”
闻秋时躲在角落,生无可恋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与悬在面前的天篆商量道。
天知道,他不过将信将疑试一下,道了句‘天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