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 摆放着外文书架子和绿植, 客人不多,
制作间在磨咖啡豆,空气里有令人精神振奋、愉悦的酸苦味。
顾星沉从门口进来, 服务生跟他问好, 他略略点头, 然后举步上了阁楼。
他先把西服外罩着的大衣脱下, 又扯开衬衣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严谨被破坏, 露出脖子根和一点锁骨。
那若隐若现的一点私.密味道,才是男人最极品的性感。
顾星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夹着一根烟, 看窗外夜色。
脑海里, 却是一星期前同学会那晚, 许罂托腮时, 漂亮的指甲抚摸过她白嫩的耳垂……
桌上的手机震了下,来了条微信。
顾星沉转头随手拿起,然后暗沉深黑的眼睛, 有了一抹亮色。
【那晚忘了跟你说,谢谢】
【帮我叫代驾, 还有陈清绯闻那次】
许罂。
雪烟在顾星沉唇齿间短暂停留,被吸入,再缓缓吐出。
他在烟雾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打错的“陈清”, 有一下很浅却愉悦的笑。
许罂, 还是许罂。他可爱的前女友, 什么时候才能不发错别字?
这个从小被他觊觎的女孩子。
她长得漂亮,脾气嚣张,看起来很凶残,其实……是个甜心。
【不客气】
他回。
三个月前,他和许罂在这里聊的那一次,还历历在目。
到最后,他不小心露出的手腕上的伤疤,和许罂的慌张,顾星沉也都记得。
当年,在那片树林,他已经做好了永别的准备,为了放她自由,让她离开,才那样做了。
只是他没想到。
原来,故事在那里并没走到结局。如今再见,隔着那些不美好,关系始终微妙。
不爱她,好难。
他拼命尝试了九年却还是做不到。
只是微博上路人粉一个相似的称呼,就勾起他对她的渴望,功亏一篑,飞奔千里,去找她。
还要装作云淡风轻,很高傲的模样。而事实,他早已卑微得无法启齿。
做朋友也好。她依旧自由自在,没有困扰。
而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有借口靠近她。
只要不让她知道,他依旧居心叵测,就好。
顾星沉站了一会儿,吉普赛服务生有点急地跑来,用夹生英文说有个先生找来了,要见他。
眉心皱起,顾星沉看向楼下。
——那里在两分钟前停来了一辆黑色保时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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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
顾星沉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摁灭了香烟,拿了洁净的手帕,轻擦去指尖沾染的烟味,坐下。
他干净的手拿了小镊子,夹了一块糖,丢在咖啡杯里。
杯子里荡漾起细小的波痕,升腾起咖啡酸苦却清香的气味。
此时,来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那男人高大,英俊,黑色大衣,衣襟处露着里头西服和洁白的衬衫,一丝不苟。
眉心和眼尾的一些皱纹,显示他已不年轻了。
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面。
费良山看过去,落地窗旁的桌子后,坐着个一表人才的青年,俊眉朗目,气质沉静从容。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跟他预估的差不多,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跟他一样,是个斯文而克制的人。容貌和他一样英俊,不过,他眉眼似乎更清冷一些。
脚步声走近,停下。
顾星沉没有抬头,嗓音极致的平静、冷漠。“我这儿,不欢迎罪.犯。”
“不论你欢不欢迎,我却都得来找你。”费良山嗓音低沉,说话的口吻有种文字熏陶出来的优雅和不疾不徐,“因为你的身上,淌着我这个罪.犯的血。”
顾星沉抬起眼睛,犀利,冷冰,厌恶。
他们像照镜子,一样的高大、英俊、斯文,有好看的手,白皙的皮肤,连皮肤下略有淡青色的血管,都如出一辙。
顾星沉紧攥着杯柄,听着对面的男人冷沉沉的嗓音,有一些嘲弄和满意的笑:
“没想到我还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你衣冠楚楚的模样。”
“和我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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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剧组几个男女演员来许罂屋子里对了下剧本,又喝酒聊了一会儿圈子里的事,才散了。
许罂去洗了个澡出来,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厚重的睡袍。
此时的天气还是很冷,屋里开着暖风机,有呜呜的轻响声。
许罂边擦头发,边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有一条新微信。
【不客气】
顾星沉
她眨眨眼。
——只有三个字。多一个都没有。
然后许罂不禁点开对方的微信朋友圈。有一条今天下午的私人状态,是几张制作咖啡的照片,成品那张咖啡中间是一朵花。
是顾星沉自己做的。花拉得很好。
顾星沉会做饭,她知道,不过没想到他现在还这么会弄咖啡。
毕竟阔别九年,彼此身上也有太多变化。她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