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喜禄再次敲开了韩春雷的房门。
他耷拉着脑袋,蔫了吧唧地进了屋。
韩春雷问道:“见到阿兰了?”
“嗯,见着了。”
张喜禄说道:“跟你猜的一样,阿兰她不同意把孩子打掉。”
韩春雷对阿兰这个反应,并不意外。
张喜禄继续道:“我一跟她商量打胎这事儿,她就可劲儿哭,说啥都要把孩子生下来。还威胁我,我要不养这孩子,她就自己养,以后孩子随她姓。”
“你还不如人家阿兰一个小姑娘有担当!”韩春雷摇摇头。
张喜禄满脸委屈:“我俩这不是没扯证呢吗?没证儿,这孩子怎么生?就这么把孩子生下来,她爹妈能饶得了我们?”
韩春雷气乐了:“你这个时候害怕人家爹妈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
张喜禄被韩春雷怼得体无完肤,一点脾气都没有。
韩春雷问道:“喜禄,现在阿兰铁了心要把这孩子生下来,你咋想的?”
张喜禄弱弱道:“春雷,我家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晓得?我爹妈早就没了,我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啥也不懂。阿兰真要把孩子生下来,谁来照顾?这月子谁伺候?而且我还得出门挣钱。我是寻思啊,等条件再成熟点,再要这个孩子。”
“什么叫条件再成熟点?孩子都在娘胎里了,还能等你三五年不成?你当阿兰怀的是哪吒啊?”
韩春雷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喜禄一眼,这家伙还是责任感不够啊。
他想了下,说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张喜禄嗯了一声:“你说,啥主意。”
韩春雷道:“我上次回红旗村看你二大爷的时候,看你二大妈也在家闲着,索性你花点钞票,托你二大妈帮忙伺候月子。”
“我二大妈?”
张喜禄微微一怔,不禁点头说道:“她这方面倒是有经验,他们家两个儿媳妇的月子都是她自己照顾的。她老人家带娃也是一把好手。”
“这么说,你也不反对阿兰生下这个孩子了?”韩春雷问道。
“我…我也没说一定要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张喜禄闻言,急着解释道:“你说我也二十七八奔三的人了,谁不想早点结婚抱个大胖小子,这…这不是啥也不懂,啥也没经验,脑子一热,就想先打了胎,等以后结完婚再要一个吗?”
“呵呵,我看你啊,就是没担当。以后真要对阿兰好点,她比你小了差不多一轮,连证儿都没扯就愿意给你生娃,你还想什么呢?”
韩春雷对张喜禄又是一顿训。
张喜禄连连称是,道:“把阿兰带回去我们老家也好,村里结婚认酒席,结婚证晚点扯也没人说啥。到时候我让我二大爷二大妈,还有我那几个堂兄弟帮忙张罗几桌酒席。而且村里也有接生婆,不用担心没结婚证去不了医院生娃。”
“你看,事情不就理顺了吗?”
韩春雷道:“到时候等娃生下来了,你和阿兰扯上结婚证,抱着娃,再多备些厚彩礼去趟阿兰家,礼数到位。他爹还能拎着榔头撵你出门啊?”
张喜禄眼睛一亮:“是这么个理儿,春雷,还是你有能耐!啥事落你手里,都能厘清个二四五的。等我当了爹,我让我家娃认你当个干亲,这个干爹你没得跑!”
事情得到解决,张喜禄越说越是激动。
又滋溜一转身,下楼出院子,直奔阿兰家了。
……
……
阿兰刚刚怀孕,所以不怎么显怀,不影响她工作,但是她妊娠反应有点大。
只要一闻到车间里缝纫机机油的味道,她就一顿哇哇好吐,
看了这厂子里是没法待了。
两个人又没结婚,她来阿雄家住张喜禄这里,也不太方便,被人举报未婚同居也是个麻烦事。
而且接下来,张喜禄还要回趟老家红旗村打前站,她一个孕妇,没人照顾实在不行。
还是韩春雷给帮了忙,托红姐暂时收留和照顾一阵子阿兰。
红姐虽然不怎么待见张喜禄,但是韩春雷开的口,阿兰也可怜见的,所以她也没有二话,就把阿兰接了过去。
在安顿好阿兰的第二天,张喜禄就启程回了杭州,和二大爷一家商量阿兰回来生孩子的事情,还有张罗办酒席的事。
这一次,张喜禄出手很大方,从照顾孕妇到伺候月子,再到带孩子,只要阿兰在这里住着,他就每个月付给二大妈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在深圳都不算少了,更何况是在老家红旗村。
二大妈二话不说揽下了这个活,还跟二大爷一块儿把办酒席的事情也一并揽了过去,让张喜禄放心就是了。
等到张喜禄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阿兰就被送回了杭州。
张喜禄在老家陪了她三天,又办了酒席请了酒,这才又回到了深圳。
他还需要回深圳努力挣钱,毕竟每个月五十块钱的照看费,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未来阿兰生下娃,那他们一家就是三张嘴了,可不是打光棍那会儿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所以,他必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