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丽给月芽泡完牛奶,进屋就看到了盘着腿儿坐在炕上抽烟的夏爱国,她不乐意了。
苏美丽使劲推了推夏爱国:“月芽还跟咱屋呢,你大早上的,抽这口熏着孩子。没听咱闺女说吗?二手烟对孩子不好。”
夏爱国掐灭了烟头,叹了口气,用手使劲煽呼了几下才骂道:“一群白眼狼。有一个算一个的!”
昨个半夜,他喝多回家站在院子里,喊一嗓子,除了他爹、他媳妇以及半瘫在炕上的老娘应承他了,再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苏美丽剜了一眼夏爱国:“秋和冬子都搁屋学习呢,甜甜和伯煊又不在,咱家那个能耐儿媳比你回来的还晚,你想让谁搭理你?月芽啊?她那功夫尿炕忙着呢!”
心里也明白,她家老爷们在翻小肠,那伯煊把甜甜和孩子们都给拐走了,走就走呗,走之前还撩话第二天晚上来这,人呐?都几个第二天晚上了?
夏爱国斜睨了一眼堵他心肺的媳妇,这老娘们又欠揍了:“你把存折拿出来,我要取钱。”
“干哈?”
“给俩儿子添置房子,给姑爷买车。”
苏美丽凤眼圆睁:“啥玩意儿?你不过啦?我看你要疯!”
夏爱国烦躁:“你少管我,让你拿你就拿,别磨叽,省得我钱多闹心,赶明再让人骗喽!”
就这句被人骗了,堵的苏美丽大清早心口疼。
实际上夏爱国是昨天和人喝酒唠嗑听到京都房价上涨了,别说地皮,就是普通民房都比原来贵一半还带拐弯儿。
至于叶伯煊的车,他寻思正好借机就给买了吧,买了那小两口多出一台,他来回跑买卖开开啥的,要不然实在不方便,他也不开新的,都老头子了,好的给儿女用。.
买哪台?买哪款?夏爱国咬了咬牙。
就买当年他瞟几眼新车就挨了一嘴巴子那车型。豁的出去了,让那帮小兔崽子狗眼看人低!
夏爱国一把抢过苏美丽紧张兮兮捏着的存折,还不忘劝苏美丽:
“别留太多,咱俩钱多咬手。你前两天是不是又借你二姐五百块钱?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都打电话打我那了,说什么谢谢,竟特么说没用的,不说啥时候还钱,说特么谢谢!”
说到这,夏爱国又想起他们老夏家糟心的事儿:
“唉!我大哥和夏文、包括那个侄媳妇现在也行了,说是收鸡、收鸭跑县城市里卖,挺能吃辛苦。
可惜啊,大嫂很怕咱家钱多,她现在不管我借钱,总去琴子那刮钱,说大哥那缺个三轮车,被抓跑的快,这给我气的啊!我自己俩轮子的刚骑上几年?!
给他们花啥?都算哪个路数的?凭啥到咱自个儿家孩子这舍不得?过几年房价蹭蹭涨,你就得哭都找不着地方,赶紧给小崽们多买几套房子!”
苏美丽脸色涨红:
“有三百这不是给我爹娘嘛,咱这一年半载都不回村看看他们……还有剩下那二百,这次不是我二姐,是我二姐家那大丫头,她生那孩子不大点儿,说穷的房子都下雨阴天漏雨,你说我一个当亲姨的……”
夏爱国冷哼一声:“都特么半斤对八两!”转头出了屋,早饭也不吃了,他就觉得今早气不顺。
苏美丽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就你家好。你家大嫂去小姑子家一赖能赖半宿,借不着钱就不走!
今个儿哭倒动带毛的不保险,明个要买三驴子的,一借就是千八百,白养他们得了呗。搅合的琴子都没个好日子过!”拎起扫炕笤帚,不是好气的摔摔打打。
躺在另一个屋里的老太太和夏老头对视了一眼,两位老人一起叹气出声,早就醒了都没敢出屋。
有钱好,有钱也不好。
他们当老人的,自从上回老儿子出事差点儿倾家荡产,他们再也不掺和钱的事儿了,可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啊!
……
夏爱国一边儿心里骂着这些孩子们没良心,亲爹喝多都快躺院子里都不出来瞧一眼,一边儿背着手气哼哼的往外走打听房子时,夏秋早已经伏在书桌边学上习了。
夏秋最近天天放录音机,听磁带、听外语,一听就听到后半夜,这是他目前最需要恶补的,他上学那个年代,也没好好学这个,学习的难和苦倒是不怕,就是心里没底。
夏秋琢磨啊,他说考研当老师那就得必须做到。不能丢了他家甜甜状元的名号,就是弟弟现在学习也不错,他岁数大了,当大哥的,更不能丢人。
他想当大学老师,但说心里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造化和能耐,却并不减少他通往理想那条道路上的勇气和恒心。所以昨个半夜自然没有听到他爹大半夜喝多喊他。
……
至于夏冬嘛,他倒是听见了,只是他最近在躲着全家人,包括他姐夫。原因在于他被迫惹祸了。
他暂时不能轻易动姐夫这颗棋,夏甜甜可回来了,夏甜甜那张嘴跟“磨豆腐”似的,姐夫还没什么出息,他姐一诈,他准保投降……
唉!你说他夏冬一个农村娃,穿的好、用的好,别看他家有钱,但做买卖不太受人待见,甚至都不如他们学校工人家庭的孩子。
有跟他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