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能认出,但我从未见过他,他不在这里。
耿无思走入厅来,手中捧一筏信笺:“小娘子给盟主的留书。”
“闻西沼之地有前朝训象人,曾训象于皇帝卤薄驾前。其既可训卤薄之象,必亦能训破阵之象,到时可以铁链将象群连之,以哨声指挥进退,奔踏于两军阵前,必可大破敌军。妹不才,愿为兄长前往求之,以尽绵薄。”
我霍然起身:“什么时候看到的?”
“今日方收到,但群玉说小娘子昨日已动身。”
“异想天开!区区卤薄典礼之训象小吏,怎能训出上阵厮杀之象阵?传令备马!”
耿无思应声,方要退下,忽地身形一晃,一步踉跄。
我一惊:“你可有不适?”
耿无思讷讷地道:“请……言副看一下就会好的。”
我忽然明白过来,怒意涌上心头:“我去找言眺。”
我走入西庭,满墙赤红色的蔷薇前,言眺依在假山旁,悠扬地吹着笛子。
故国??望乡。
又是这首曲子。又是萧芒。
这个精通音律的家族,到头来留给这世上的,也不过是几段弦乐。
笛声忽然停下,他背心一耸,花狸猫从他的肩上跃下,钻进了假山。
言眺从脸上拿下什么东西,塞进怀里,然后才转身看我。浓艳怒放的蔷薇海,言眺微微含笑的脸,如静静的画卷展开。他像站在万丈霞光下,又像站在无尽燃烧的火海中。
谁说“人面桃花相映红”?怎么及得上人面蔷薇相映红?
“长安美少年,金络锦连钱。”
他如果是女子,也是另一段倾国倾城。
笑容绽开在他脸上,他的眼里似乎光芒一闪:“三哥,你找我?”
我来找你是为了耿无思。
他的笑容一敛,冷淡地道:“哦。”
我看着他,回忆当初结拜时的情形。“林三言四萧五,自今日始,结为手足,亲如一家,永无二心。”
你给耿无思下的是什么毒?
“三分虞美人,三分飞燕草,还有四分是我自己配制的毒/粉。”
什么时候下的
“赴瀛洲古原之前。”
你为何始终不放心他?
“他到底和我们有杀主之仇。”
我再也按捺不住怒气:“你如此对待部下,又与刘泾何异?你忘了刘泾死后是如何众叛亲离?”
言眺皱一皱眉:“我并不要他性命,只防他有异心。”
你如此待他,只怕他原本并无异心,此时倒有异心了。更何况我曾向杨运允诺,定会善待他的人,你又将我至于何地?
言眺撇一撇嘴,道:“三哥何必为了区区一个……”
把解药给我。
言眺摇头,双手一摊:“这个毒没有解药,只有每三个月服一次的药,暂缓发作。”
难道他此后一辈子都要服药?
“不错。三个月一次,不可断绝。”
我瞪视着他,他脸上仍是一派满不在乎,似乎别人的死活全不在他心上。当初睿琛怎会结识这样的人?我又怎会与这样的人结拜?
我一字一顿地道:“言眺,你记着今后每三个月给他解药,不可忘记。还有,你如再对南剑之盟的任何同袍使用此等手段,就休怪我和你断绝手足之情。”
西沼之地多密林,林深难行,问询猎户樵夫,多不知林中有隐居之人,却有人言曾听得异兽吼叫之声,不类于林中走兽。想必此中果有大象,果是那训象官隐居之所。
再行片刻,前方隐隐透出红光,甚是诡异,似乎不妙,我跃上树梢观望时,只见不远处一片空地之上,盖有三间草庐,已有熊熊火光燃起。
不好!这定是那训象人的居所,不知妹妹是否已到?又因何失火?
我提气纵身,连接几个起落,已至草庐前。三间草庐火光已然冲天,屋前未见一人,也不知屋中是否有人。
我脱下外袍,拧成一条,抡将开来,以劲风逼开火焰,硬冲入屋。目光所极之处,一片火海,屋内事物已不可辨认,更看不出是否有人。
我高叫道:“睿琛!睿琛!”脚下忽然一空,我急提气上窜,环跳穴上一麻,有人竟已算好我起跃方位,守在那里,一指正中穴道。我右手抡动外袍,向出手之人重重击去,人却不由自主跌落下去,眼前募然一黑,洞口似已被遮上。
我左掌往下拍出,欲缓阻下坠之势,忽然浑身一麻,顿时无力,摔倒在深坑之中。
好歹毒的奸计!挖了深坑不算,还在坑中施放迷/药。
一个姣美之声响起道:“林盟主尚能战否?”
是于美人!原来是赵储芫定的毒计,难怪如此了得。倒看不出他心思如此毒辣,如此想要至我于死地。想必妹妹业已落入他手中。
“你们既已擒住了我,要我妹妹已无用,何妨放了她?”
于美人的声音娇笑道:“好一位尽责的兄长!危急关头,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妹妹。本来看在你面上放了她也无妨,只是她杀害了我昔日同僚,若放了她,我怎对得起这位前朝旧友?”
“昔日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