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专注的、简直可以说是直勾勾的视线注视下,中岛敦脸红了:“啊,总之!因为不好惊动太多的人,你的经纪人折原先生,已经把这次的事务委托给了我们。”
“……”织田深雪。
不,求你别说那个姓氏。
为了方便第二天的调查,外加促进身体的恢复,织田深雪在附近的医院住了一晚。
等她第二天早上起来,手脚处的勒痕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可描述的颜色。不过,等到中岛敦如约过来接她的时候,拿出了一对护腕。
“是太宰先生推荐的款式,他……嗯,对这些比较了解。”中岛敦表情有些尴尬,就像在努力隐瞒自己尊重的前辈的什么秘密,“深雪酱感觉怎么样?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等我们的消息也可以。”
织田深雪说了谢谢,试着把护腕套在手腕上,发现比她想象中轻薄许多。然后她站起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于是摸了把眼前少年的头发。
中岛敦:“?!”
少年瞬间表演了一个猫猫炸毛。
炸完毛之后,中岛敦却突然放松了下来:“虽然不记得了,不过……深雪酱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织田深雪:“?”
中岛敦说着推开房门,带着表情困惑的少女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前,就是你离开孤儿院之前,有时候会这样闹着玩。后来虽然说是经常联系,不过……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了。”
织田深雪想了想,正要说话——
“呀,这位小姐,您真是拥有如同悄悄绽放的白蔷薇一样的美丽,是否愿意与我一起殉情呢?”
织田深雪:“……”
中岛敦:“……”
太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当织田深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以标准的求婚姿势,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织田深雪:“……”
少女看着眼前满目深情、翘首以盼的男人,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上脑海,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蠢蠢欲动。
“咚!”
这次她没留手。
十几分钟之后,表情凄苦的中岛敦从驾驶座一侧下来,寻找着他们的目的地。几秒后太宰转了过来,脑门上顶着个还没消下去的包。
接着,织田深雪跟着他走到这边,还在低头刷手机。
场面看起来非常稳定。
根据警方调查的信息,那辆车归属的住户在公寓的二楼。三人对着门牌号走了上去,抵达门口之后,太宰敲了敲房门。
在片刻的安静之后,从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的男声:
“您找哪位?”
中岛敦下意识说:“啊,我们是……”
“我们是今天刚刚搬到附近的人,初次见面,在下——风之又三郎。”
“……”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房门。
在看清门中那人的瞬间,织田深雪没有注意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因为她差点没崩住。
这是个穿着厚厚棉大衣的男人,头上盖着一团白毛巾,下面是一张黑眼圈浓重的脸。他的身高很高,可能比太宰还高一点。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无精打采、随时都能就地厥过去的昏昏欲睡。
然而,即使到了这种程度,他垂落在脸侧的黑发下面,依然是一张透着脆弱感的、仿佛琉璃或水晶一样易碎的漂亮脸蛋。
费佳。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猝不及防看到这个现实中正在蹲局子的人,织田深雪的大脑空白了一秒。等她终于意识到“这大概还是个套壳字的npc”的时候,那边太宰已经和对方聊了起来。“看起来,您的状态好像很疲惫啊。”
“因为和同伴熬夜打了一周游戏,呵啊——”这个披着毛子皮的男人说,“那以后就多多关照了,再见。”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门口的三人:“……”
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关上的大门又被重新打开。这回出现的是一个织田深雪没见过的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
他和刚才的毛子发型有点相似,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下巴上隐约有青色的胡茬。
这个男人似乎也有几天没睡了,不过还是摆出了一副笑脸:“无论怎么说,驱逐特意来打招呼的客人未免抬不礼貌了——鄙人森林太郎,刚刚那位是我住在一起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陀思。”
中岛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好的……那个,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否稍作拜访?”
“……”自称森林太郎的男人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让开了身体,“请吧。”
“抱歉,现在冰箱里只有韭菜茶。”
两分钟后,三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边森林太郎端来一个托盘。而对面的沙发上,顶着白毛巾的毛子坐在一边,还在不停地打呵欠。
托盘里的茶……如果那玩意算是茶的话,正缓慢的飘散出诡异的螺旋青烟。织田深雪和中岛敦对视了一眼,在双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恐惧。
太宰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咂咂嘴:“啊,真是令人怀念的风味呢。”
织田深雪:“……”
中岛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