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之喜。
方云从梳妆匣里取出一对翡翠镯子递给邱公子,“这个,是父亲在我及笄时,特地从南方客商手上六百两买的。如今翡翠的价钱一年比一年贵了,如今的行情定然强过当年了。你拿着,不能让你白花了钱。”
邱公子低头看,这翡翠镯子颜色可真不错,足抵得上马和医药费的钱了。可是他不想要,这小娘子活像要撇清似的。
“你拿着,要求亲就好好去。我不许你到父亲跟前提用马换人这件事,那是羞辱我家门呢。”方云目光坚持,神色不好,邱公子不由自主就接过了镯子。
一路上,方云都没大理会邱公子。一则头还疼着,伤未痊愈,再则她也实在看不得邱公子那脉脉含情的样子,还有那碎碎念的絮叨。脑仁儿疼。
不过好在这邱公子还算有眼力劲儿,只要方云一揉脑壳,他就闭嘴了。
在临近同济城的时候,邱公子还特意换了新衣衫,把头巾扎得好好的,还买了新鞋子,让下人买些了新鲜瓜果挑着。
方云冷眼看他一番做作,突然觉得这人也有点可怜,注定要失望而归了。
见到虞员外夫妇的那一刻,看见两人斑白的头发,心中的酸涩无端而起,这也许是属于原身的感情吧。没等这辈子的老父亲发怒,方云摘下了一路戴着的帷帽,露出了缠着伤口的染血白布。
老夫妇看见女儿的伤势,顿时心惊,满肚子的抱怨都化为烟云去了。
虞员外夫人赶忙上前,一手抓住女儿的胳膊,一说颤抖着抚上了女儿的额头,“这,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还头破血流了?这要命的伤啊!这是怎么了?这一走三年,……中间就来了一封书信……就再没了音讯,你也不想想父母多着急啊!”
虞员外虽然也担心女儿,但是,他还嘴硬,“我知道你这不要脸的丫头跟那杜子腾走了,可我偏不去找,丢不起那人!就算去接你,你那时鬼迷心窍,定不会跟我回来,白白丢人现眼。我就知道,你非得吃了亏才记得回家!”
方云开始上演哭戏,抽抽噎噎地说,“是女儿错了,年幼无知,被人骗了。不敢求爹娘原谅,只希望余生能陪着父母,尽些孝道。女儿吃够了苦了,你们也看见我头上的伤,女儿已经死过一次了……等父母百年了,女儿便相随地下,跟着爹娘一块儿去了。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心疼女儿的人了。”
父母恨女儿不争气,丢人现眼与人私奔,但也心疼女儿受的苦楚,孩子话说的凄惨,父母立刻就心软了。三人抱头痛哭,十分凄惨。
后面跟着的邱公子可听着不对了,他咳嗽了好几声,虞员外夫妇才注意到他。
方云赶紧说,“这位邱公子送我去医馆治病,还一路送我回来,是个好人。咱家多给人家些银钱,好好谢谢才是。”
邱公子听着话音不对,赶紧表白,“虞员外,虞夫人,鄙人心中仰慕小姐,特来下聘的。”
虞员外夫妇愣住了,方云赶紧说道,“邱公子大义,送我还家。但是,婚姻之事,于我而言,
是洪水猛兽。不要说你,已有夫人,便是没有夫人,我今生也不愿嫁给任何人。公子相送之情,我家自有厚谢。”
虞员外一听,又是个徒有其表的有妇之夫,就火大了,“我家不缺钱,犯不着让女儿去做妾。出去,去!”
邱公子急了,这就要撵出去了,那他数百里相送,白忙了!
“岳父大人,您可不能这样翻脸无情啊,没有我一路相送,哪有你父女团圆啊!”
“别叫岳父!”虞员外火冒三丈,“走走走,对了,谢礼拿上再走,我们家不欠你的!来呀,拿五百两来!”
在旁边陪着掉眼泪的管事赶紧飞跑去账上支钱了。
五百两对旁人那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是邱公子哪里在乎。他又不是出不起。不过,最终让邱公子放弃的,还是虞家女的态度。
方云告诉他,“邱公子,我再不愿意离开爹娘,你若非要结亲,做上门女婿吧,否则就走吧。”
最终,邱公子还是带着五百两走了,尤其是虞家下人二十多个围了一群,个个面色不善。他也看出来了,虞员外是地头蛇,从家里的宅院之大、下人之多,就知道了。
他可是个商人,最知道识时务,无奈之下,只好先走了。不过他并没死心,想着或许这小娘子刚伤了心,待下次来,自己诚心些,或许能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