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祥就这样被方云扯着浑浑噩噩地出了王府, 眼看着王爷赐给自己的这位娘子直接就上了自己的马, 他才想起一件事, “夫人, 你不用……收拾东西吗?”
“不用,我什么都不要了,包括那个男人!”方云意气风发, 手持缰绳, 打马扬鞭,就冲侯府去了。
在门口帮着看马的王府小厮,眼看着王爷宠爱的“惠夫人”劈手夺走祈祥校尉的马鞭, 骑了马走了,走了,走……了。
他木讷地回头, 看着同样无语的祈祥校尉。
后者发现,自己必须得走侯府这一趟了。马被骑走了, 他起码得把自己的马要回来, 那可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呢。虽说京中贵女会骑马也不稀奇,可是, 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女人一到门口,先骑了自己的马跑了, 也不说他可怎么办。
无奈,祈祥给了小厮一吊钱的赏钱,自己出门租车马去了。
王府小厮看看手里的赏钱, 再朝门外看看,实在不明所以,摇摇头走开了。
再说祈祥租了车马,到了忠烈侯门前叫门,出来个下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刻笑脸相迎,“我家侯爷恭候多时了!”
祈祥本来还想问问自己马的下落,仆人已经走到前面去带路了,他只好跟随过去,既然已经惊动了侯爷,总得前去拜会才是。
侯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祈祥在京中,其实见过侯爷了,还说过话,那时候侯爷还赞赏他年轻有为。那次宫宴公主择婿的事情后,侯爷见了他,还拍着他的肩膀企图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是也没说什么,遗憾地走了。
可是这次,侯爷却笑容满面,宾主落座后,上下看他,好似很满意似的,把祈祥看得浑身发毛。
而且,侯爷光笑不说话,被他这个中年大汉这么看,祈祥有点架不住,只好开口说了今天的事情,“其实,末将看着王爷似乎是说气话,不见得真要把您家小姐许配于我……”
“诶,此言不妥!王爷是贵人,一言九鼎,此等大事,岂能儿戏?!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非祈校尉还对我侯府贵女不满意?”说着说着,侯爷脸色就不高兴了。
祈祥是真动了心思,要不就娶了这位侯府小姐,但是,他也是真担心王爷反悔,到时候自己夹在中间为难。他可不想因为动了王爷的宠妾,被王爷嫉恨报复。
可是他也得罪不起侯爷,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侯爷,我跟您说句实话吧,侯府小姐出身尊贵,听说也是识文断字,琴棋书画俱全的,就是进宫当娘娘那也是足够的。配我这平民出身的五品武将,那是我高攀了,我偷笑还来不及,哪里有什么不足?可是,我就是怕王爷后悔起来,找我麻烦。我祈祥就是个平民出身的校尉,京中的贵人,我谁都得罪不起。”
侯爷轻轻一笑,“嗨!你就为这个!瞧你这胆儿,有我呢!我也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家侄女做
妾,我是不同意的。要不是她意外落水,因感念王爷救命之恩委身做妾,我是无论如何不想大哥留下的独女去给人做妾的,哪怕是王爷也不行!当初王爷接人过府,就只一顶小轿,什么仪式都没有。我也赌气连嫁妆都没陪送。我就想着,说不定我侄女哪天想明白了,离了王爷,我再给安排门正经婚事,到时候厚厚地给她准备嫁妆。现在,恰好有这机会,她刚才也说了,愿意嫁你。”
祈祥又想起一件事,“末将……可是伤了身体,怕是……不能跟小姐做真夫妻,怕小姐嫌弃。”
“那正好!”侯爷记得这事呢,叹口气道,“我那侄女也是遭逢不幸,流产伤身,以后也不能服侍丈夫。你二人倒是难得相配。你俩以后过日子,要互相疼惜,你们都是受过伤的人,要珍爱彼此才是。”
祈祥听着侯爷这意思,他也不想家里的姑娘在王府做妾,这样看来,侯爷起码能当个靠山。祈祥多少放心了些,但是他马上又想起自己没有多少身家财产,踌躇着说,“只是不知这彩礼,……侯爷有所不知,末将不是哭穷,实在出身贫寒,除了此次立功朝廷赏赐的财物,便没有更多。可是,便是把赏赐都奉送过来,只怕也寒酸得很。”
京中大户人家嫁娶花费奢靡,他也略有耳闻,如今谈到家底,颇有些无奈。
“无妨,你就用你那匹枣红马作为聘礼好了,我看着那马匹十分神骏,跟我也亲近,不如就用它作为聘礼好了。”方云进来,落落大方地边说着话,边坐到了叔父身边的椅子上。
“呃,这,合适吗?”祈祥一愣,心说这京中贵女可真是大方,自己就来说婚嫁之事了。不过一想也是,她父母不在了,关心自己婚事,也不错。
方云见他犹豫,却以为他舍不得,也是,那马果然是上品,又通人性,不怪他舍不得,不过,方云也不想轻易放过他,就逗逗这人,脸一板,“怎么,舍不得,难道我这侯府嫡女,你的未婚妻,还及不上一匹马?”
祈祥还以为未婚妻真恼了,赶紧慌张摇手。“不是,不是……末将,呃,全凭小姐吩咐就是。”
这还是个老实人,方云比较满意,看来以后这个丈夫不难应付。其实,她撒了个谎,说是身体坏了,不能与男人同房,既是为了骗那个王爷,也是为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