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囊中羞涩,我这个做先生的,先替你垫上。”
“不不不!”纪深连忙摆手,“我那奶娘怕进京缺用度,带了母亲的首饰过来,想来,也能凑些聘礼吧。”
纪深不是好色之徒,不然前世也不会身边只有原身一个女子,还很少同房。他对姑娘的长相一概不问,只是听了姑娘的事情,就敬服其人品。
穆先生对此也很满意,他到最后才说起,“对了,那姑娘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可也还算相貌端正。”
“相貌不重要,人品好才最重要。”纪深走前,深施一礼,谢过恩师。
他明白,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真把学生当儿子,连终身大事都操心的先生,其实也不多。
回到家中,这个好消息让众人都很振奋。吴妈妈立刻搬出来她保管的大夫人的首饰匣子,有几件头面首饰,还是很不错的。
刘伯却发愁起来,“京中什么都贵,住了这些时日,虽然节省,却也是花费不下。这还是老奴用历年积攒的租子钱,在京郊置办了二十亩田地,每年能有些进项。可是,拿这点家业,娶侯府小姐,怕是有些……少了些。”
刘伯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寒酸”两字。
方云也在琢磨,这件事情要成,聘礼不能少了,不然会让人瞧不起纪深,就算姑娘不在意,毕竟外头议论会不好听。
刘伯试探地问,“要不,回去跟二老爷说说,把家业分出来些?”
吴妈妈立刻反对,“不妥,二老爷肯定是坏,他能眼看着咱们大少爷结这么好的亲?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付咱们少爷的了?”
刘伯不吭气了,他也知道,这是一时病急乱投医,原也没抱太大希望。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本事喜事,却为了聘礼的事情让人心情沉重。
方云站起来说,“我出去走走,想想办法。”
纪深小声说,“阿姐,你也不是京城本地人,你能想什么办法,不用了。想来那小姐不会太在意的,我日后会尽力对她好的。”
方云拍拍他肩膀,“不要惆怅,总会有办法的。”
方云特地回屋,换了男装出去,她在京城随意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转了半天,还真让她看到了赚钱的门道,虽然是小钱,但也聊胜于无。
在西市,有家歌舞楼,正张贴告示,悬赏征曲,有谁写出新的曲子,给楼里的姑娘们唱,都会得到酬劳,这酬劳从2两到5两不等。
围着看热闹的不少,但是都很快散了。
在古代,识字的人很少,会写曲的更少,因为文人清高,便是懂些音律、文字的,也不屑供给歌女,哪怕这歌女名气好大。
在大家看来,只有那有些才情,又特别落魄 ,不得已折节讨好歌女的文人才会去给歌舞楼写曲子。多数人一看,跟自己没关系,赚不上这个钱,自然就散了。
但是,方云不在乎啊,她历经几个世界,知道的各种风格的曲子太多了。
于是,方云就直接进去,说明来意,歌舞楼的老板是个女子,四十多岁,风韵犹存,她上下看了下方云,就抿嘴笑了。
方云明白,她这是看破自己行藏,方云也冲她笑笑,两人心照不宣。
女老板姓柳,她化着淡妆,倒是大气,不过她对方云的本事还是有些怀疑,“我们这楼里的规矩是先听曲子,若果然词也好,曲也好,大姐我是不吝钱财的。若是不好,我这里,可是分文没有。”
方云淡然一笑,伸手,“拿笔来。”
当柳老板看了方云写的词,顿时惊为天人,她惊喜地问道,“这《钗头凤》是你写的?词是好词啊,就是不知道,这唱出来,是什么味道。”
“拿琵琶来。”
柳老板见方云镇定的样子就知道,今天遇上行家了。她赶忙吩咐,“去把凤儿姑娘叫来。叫她带上琵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