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老爷开始动手动脚,准备渐入佳境的时候,方云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让陈有生猝不及防。
外面偷听壁角的灵香和刘三娘也赶紧进来,“夫人,怎么样了?”“夫人,汤药熬好了,要不先喝了吧?”
陈有生这才想起来,夫人这几天精神了些,可之前还是病恹恹的,难道,病根未除?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下人捧着药碗进来,陈有生就站起来,站到一边去。
方云喝了几口汤药,就放下碗,歉意地对神色不明的男人说,“对不住老爷了,妾身这身子……不中用得紧。不过大夫说了,再调养上一两年,好好吃药,戒酒戒色,不要动气,适当走动着,慢慢就好了。”
陈有生忙问,“不打紧吧。”
方云摇手道,“不打紧的。大夫说,只是以前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寒气侵体,伤了肺,坚持吃药,会好的。现在还不打紧,可如果不好好调理,说不定能变成痨病,那时,就不好治了。”
陈有生一听,“痨病”,那可是难治的很,好像还会过人,立时倒退几步,站得远些。不过,仔细想想,大夫说的是调养不好会变成“痨病”,如今还不是。可是,到底还是惜命,那精虫上脑的热劲儿就迅速冷了。
“夫人好好休养,你们几个好好伺候着,让夫人尽快彻底好起来。”陈有生说完就要出门。
“老爷。”方云看出他的逃跑之意,故意撩他一下,“这就走了?”
陈有生尴尬地说句,“为夫不叨扰夫人休息了。”
“老爷,有件事,妾身不明白。林氏又无子嗣,怎么就急着霸占家业了。她一个女人家,还是妾室,难道还能掌了家业不成?或者,她是为了谁,如此急迫?”
方云大大方方地就给陈有生心里添了些堵,男人直到离开很久后,还在琢磨,这县丞为何认个舞女为义妹,还非要塞进他的后院,这是……细作吗?
这林氏对家业太过关心,连正妻的嫁妆都要过问,连夫人娘家产业都要插手,她一个女人,为何这般?靠男人养活,还不够吗?她与县丞又是什么关系?
夫人怀疑这个女人,固然是可能因为醋意,但也说不定是有理的。
前世,没有过继这回事,林氏也没做什么让陈有生太失望的事情,也不过要些首饰绸缎,奢侈是有,野望倒还不至于。
可是,现在,因为方云想出过继这一招,就把林氏的不满都招惹出来了。林氏还在装病逃避请安,本人不能出来晃荡,就只能叫老爷进来游说一番。
这就让陈有生这个大男人心性的商人,计较起来,为了敲打林氏,有好几日,陈有生都没进林氏的房门。
林氏很快发现,男人似乎对自己失去了新鲜意趣,还在新婚燕尔的时候,就好些日子不来了,不管装病还是其他理由,下人都叫不来主子,倒是大夫来了好几个。
林氏气得砸了些不值钱的瓷器,她自进了这个家门,还没这么被轻视过。眼见要失宠,林氏心慌起来,叫人传信给“义兄”。
毛县丞知道了,当晚就上门来造访。
县丞虽不是什么多大官,可是却是地方官,官阶不大,权限不小,且在本地经营多年,就连新来的县令都要多多倚重他。
毛县丞之所以非要塞个“义妹”给陈有生,也有笼络之意,毕竟陈有生赚钱的本事厉害,他是想把对方当成个钱袋子的。
可是,如果“义妹”说不上话,吹不着枕边风,这人就失控了。
毛县丞觉得有必要屈尊降贵走一趟。
只是,这毛县丞走后,林氏也没盼来她相望的男人。心里骂了无数声“负心汉”,林氏忿忿地睡下了。
陈有生当然不能过来,县丞一来过,他就立刻飞奔去找林氏,岂不显得他怕了妾室?便是要去缓和,也不能太急切。
而且,那县丞似无意间说起徐家的产业,半开玩笑地说,“与其替岳家支撑门户,还不如捐些出来给地方上,修桥补路,也是个美名。”
真是说笑了,陈有生对这县丞急不可耐的贪心有些厌恶了,修桥补路,他这些年做了多少,也不见县丞记得。也是,他都是自己拿钱去修桥补路,人家县丞是提点他,把银子给了上官,由着上官去开支,用到哪里,且不要管。
这可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亏得他每年已经拿出数百两银子打点这县丞,现在是嫌少了,竟然是看上人家一家的家业了。
而且,开了这口子,徐家的家业受不住,自家的家业也会被盯上,一定不能让那人养大了胃口,欲壑难平,活吞了自己。陈有生这样想着。一边想,一边对林氏的厌恶愈发添了几分。总觉得这女人吃里扒外。
毕竟,徐家的产业过到自己儿子名下,也是自己一片慈父心意。可要给到县丞手上,不是白白浪费?
不过厌恶归厌恶,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想了两日,陈有生只得来跟夫人解释,“这过继之事,恐怕不好大办了。徐家的产业怕是让人盯上了……”
出乎意料,方云很平静,她点头说,“也对,这过继之事,就不用大操大办了,也不用摆酒宴请谁了。你我二人写个文书,再找两个见证人,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