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不及说,我们只能原路折返。但是人逃跑的速度怎么会有怪物飞窜的速度快,才跑了没几步,那只怪物就腾空跃起,脚下的石阶也跟着分崩离析。
这个世界正在解体吗?
从石阶上摔下去的那刻,听见了美夏的尖叫声。我闭上眼睛,任由失重感扼住心脏。想着到底是先被怪物吞噬掉还是先落入这没有尽头的虚空中,在下坠的过程里死亡。
我分出一半的大脑去思考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却觉得这两种选择都非常不妙。
如果可以,不想在这糟糕的情境中死掉,至少也让我死得体面些。
心脏变得好热好热,跳动的频率也跟着加快,像有了自己的生命,要破开我的胸膛成为独立的个体,我恍惚间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茧而出的声音,好轻好轻,然后是翅膀煽动的声音。
原来人在临死之前会出现幻听。
蓦地。
“哟嚯,居然还活着。”声音很好听也很轻佻,近在咫尺。
这声音和翅膀扇动的声音有很大区别,不属于幻听的范畴。我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戴了黑色眼罩的脸,银色的头发嚣张地竖着,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用了发胶固定。
本来没有评估别人五官的习惯,特别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但因为隔得太近便不自觉地打量起他高挺的鼻梁和红润得发亮的嘴唇,肯定是很好看的人。
他的唇角微微上勾,看起来像在微笑,说出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真是特别。”
等等,我们隔得这么近吗?失重感怎么没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眼前的人抱着,而他正悬空在这浓深的黑暗中。
“美夏!还有怪物!”我惊恐地四下张望。
“老师,我没事!”美夏的声音从侧方的石阶处传来,我寻声望去,她的旁边站着个头发是粉色的男生,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年纪。
视线顺着残破的阶梯再往上移,躺着怪物碎成一块块的尸体。
“是你们杀死的怪物吗?”明明我只是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期间怎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是的哦,那个东西很弱嘛,轻轻动动手指就死掉了。”
“啊嗯……”动动手指?也不必这么夸张。
他苦恼地说:“欸,好像不信啊,真的没有骗你哦,很帅的招式,可惜你刚才闭上眼睛没看到,我再表演一次给你看。”
我:“……?”
我:“不用了。”
粉色短发的男生站在台阶上朝这边喊:“五条老师,为什么咒灵都死掉了,它的领域还没有被破坏啊?”
“哦!虎杖同学,你的提问非常有意义,那就让老师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是!”虎杖乖乖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这是什么?教学现场吗?
“因为还没死透嘛。”他话音刚落,那边碎成一块块的怪物,不对,按照他们的说法应该是咒灵?咒灵的尸体重新组合拼接,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五……五条先生,那个东西还没死……”生平第一次看见这种本该只会在恐怖片里出现的画面,我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他心情很好地笑:“我知道,刚才不是说了重新表演一次给你看的嘛,这回可不要闭眼睛。”
我没有闭眼。
他的食指上汇聚出一颗小小的光球,核纯黑,外层燃着光,有能量在里面不断地碰撞,汇聚。他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看,还有闲心问:“好看吗?”
“好看,像颗小型的太阳。”
“是吧。”很自豪的语气。
手指一挥,小型的太阳朝复活的咒灵那里飞去,好大的嘭的一声,火光四溅,咒灵发出哀嚎,我们所在的世界也真正意义上地分崩离析。
回到现实世界后的第一站竟然是医院。
“我没有受伤,让美夏先接受治疗,她已经连着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对医院有着本能的抗拒,我不想去那种地方。
“姐姐,撒谎可不好。你的膝盖受伤了吧?”虎杖直白地问,他此刻抱着体力透支的美夏,不过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我:沉默。
这也能看出来吗?
“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应该是假肢截面磨到了膝盖那里,疼的话要去医院治疗才行。”他认真地说。
被比自己小的孩子说教,莫名感觉丢脸,我有些耳热:“知道了。”
“假肢摘掉吧,不然还会继续磨损你的膝盖,流很多血哦。”五条悟也跟着说教。
“谢谢关心,但是我没有带拐杖过来,如果摘掉假肢的话就没办法走路了。”
“姐姐,我可以背你。”虎杖建议道。
“不了……你还抱着美夏呢。”到底为什么要叫我姐姐?应该叫老师才对,本来想纠正他的叫法,但只要一对上虎杖干净诚挚的眼神就说不出话。
姐姐就姐姐吧,而且严格来说,我也确实不是他的老师。
“一点都不重的,别说一个姐姐,就算来五个我也照样能背。”
“倒也不必。”背五个要怎么背啊?叠罗汉?
“咳咳,是不是忘了还有老师我啊。”五条悟吱声。
“不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