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他弗纳尔,却没有认出自己。费伊看着他,眼睫颤动。
本来说着回去,但不知道尤利生的什么病,病的重不重,他终究放心不下,看着他一个人漫步的背影,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这个禁地,依照费伊从前的性格,他确实是不会踏足分毫。若这是专属于弗纳尔的地方,这里只写着他的名字甚至象征着他,费伊能够理解尤利这么叫自己的原因。
尤利分不清自己和弗纳尔,是因为这是尤利专为弗纳尔打造的金屋。
费伊内心酸得冒泡泡,就算是青柠暴打出汁水来,也不及他心底的涩苦。自己究竟是该否认,还是就这样承认......
蝴蝶振翅,若在这时煽动自己的翅膀,便可以在未来引起一场龙卷风,他目前觉得无望的深渊便能凭空铺出一条路,想到这儿,心底的贪欲逐渐倾涌而出,几乎不可遏制。
尤利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柔软的尾指贴近耳根,激起皮肤的颤|栗,费伊兴奋到难以想象,面上却仍旧是克制着、忍耐着。他难以想象的亲密,如今却轻而易得。
“怎么不说话,是生我气了吗?这么久没来看你。”尤利担心地看着他。
弗纳尔从来不会这么憋闷,他几乎是见到他眼底就露出光,可这次不同,他好像真的很难过......
费伊不着痕迹地贪恋他手中的凉意,在尤利撤走前,他微不可查地蹭了蹭即将离去的手心。
别说是天天看到这样的尤利了,就算是只有今天,费伊也觉得是莫大的恩赐。滔天的贪欲和内心那一点点的克制比起来,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他低下头,追着尤利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柔软、情动。那张脸几乎将他过去十九年的神情调动,才有着和弗纳尔一样生动的眼神:“我没有生气......”
“但我确实等了......很久。”
尤利幽绿的一双眸子,装着的全是他:“对不起,弗纳尔。”
费伊弯下腰来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钻进尤利的脖颈间:“让我抱抱就行。”
小狗一样撒娇的方法,尤利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被这么大个人型犬抱住,他稍稍有些吃力,但是尤利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推开他。
尤利没有经历过世俗的情爱,他全然不懂心动是什么感觉,更不明白眼前人的喜怒哀乐怎么如此复杂。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唯独对弗纳尔的沮丧能有应对措施。
费伊正好出去工作了,他想他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带弗纳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想不想......出去?”
“出去?”费伊有些迷茫。
尤利温和地看着他,点头回道:“想去哪儿里都可以。”
欢喜和嫉妒两种割裂的感情几乎撕碎费伊,一面是他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的触碰,另一面是这样的亲密弗纳尔触手可得,他却还想要占据自己的身份。
费伊不舍得松开他,看着他道:“不,我不想出去。”
“我只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尤利双手无措,他无奈地看着费伊:“但是我最近很忙......”
“我每天工作前来看你好不好?”尤利突然感觉身体涌上一种不适感,他顿住声。
费伊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反正百般不是滋味。尤利对弗纳尔有应必求,他却还不满足,他对自己却是狠得下心断得了情。或者说根本没有情,若不是养了他这么多年。
他一瞬想起那个错位的亲吻——弗纳尔挑衅他的一回。相处这么久费伊当然知道尤利对弗纳尔绝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他只是把弗纳尔当成一个孩子,但是这还是让他妒恨,这样小肚鸡肠的情绪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但现实就是他恨到想把弗纳尔千刀万剐。
他的每一个举动,不仅是挑衅、寻衅,更是对他敬爱仰慕之人的玷污、亵|渎。
而且,他凭什么顶着他的身份跟尤利表白,他凭什么胡说八道,他取代了他的一切还想让他在尤利面前永远跌入深渊!如果不是他搞出的那些误会,自己就不用如此急切。他的未来还很长,他怎么不可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尤利的喜欢,他怎么不可能光明正大同尤利像现在一样亲密!
费伊的思想几乎走进没有路的死胡同里,他想着他如今也顶替了弗纳尔的身份,他为什么不可以报复他,他也去用这个身份倾诉爱意。弗纳尔不愿意永远困于这个小金屋,他愿意!他甚至想长长久久,永远没人知道,这一生都在这个地方陪着尤利!
尤利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他今天几乎没有怎么进食,唯一的异常就是那瓶药。虽然他之前就已经出现头疼的状况,但是奥斯卡说药剂含有副作用,他一直几乎是强忍,不曾服用药物。
但是身体的症状太奇怪了,从手到脚麻木起来,生出一股燥意,尤利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烦躁。就算是副作用,也不该是这样的,但要说琼森调了药,更不可能。
尤利眼睫颤动,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费伊,只见他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克制住自己的猜忌,他没有在弗纳尔这里吃过任何东西,根本没有立场怀疑他。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