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这么一个无耻的人类哈哈哈哈哈——”
“坐吧。”尤利情绪稳定,并没有多言。
苍千黑发里夹杂的银发缭乱,她看起来就像个喝醉了酒的疯婆子。
“我和我妈妈都是赌徒,你为什么那么心软,要救两个赌徒啊?”她说话颠三倒四,喝完了手里的酒,又给自己续上一杯。
尤利想起那时,吸血鬼爆发式增长,他和奥斯卡将找到的吸血鬼困在吉布森雪山下的森林里,他们畏惧强光,走不出茫茫雪山。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人开始偷猎吸血鬼,就像是偷猎鹿茸一样,他们坚信吸血鬼身上有值钱的东西,生前的手机、项链、饰品。
尤利和奥斯卡便每日去巡视,他一看见这对母女,便知道她们是偷猎者。她们装备齐全,带着防护眼镜,显然是为了偷盗而来。但是人命关天,他没有揭穿。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去吉布森雪山吗?”
苍千斜眼看他,讥讽道:“拦我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偷猎者。”
尤利摇摇头:“不是。我拿他们当试验品,尝试了千百种方式,就是想知道吸血鬼到底有没有人的意识。”
“后来我发现,他们有。”
苍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有,那她的妈妈......
“但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跟野兽一样。我又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救你妈妈的方法是我从未尝试过的,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
“可惜失败了。”尤利垂下眼眸,他的眼睛如深潭的一汪死水,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也挺希望这次成功的,因为他们太痛苦了。被阳光照射后皮肤就像是灌了脓,他们的手颤抖幅度会比平时更大,饿到极点时,痛苦的哀嚎就像是婴儿在哭一样;甚至有的人会害怕夜晚,一直嗷叫,声音听起来跟野兽一样可怕,但是他是在害怕。”他陈述这些事情,就像医生陈述病情一样。
苍千拿着酒杯的手颤抖,晃出几滴酒液来。
尤利也喝了口威士忌,继续说:“偷猎的人靠近他们,他们会一边忏悔,一边心安理得地顺从本能吃掉这顿饭。”
“你觉得你的母亲还在,能克服本能保护你吗?如果我告诉你她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了,唯独顺从生物的呼吸去捕食猎物,你觉得她还能认出你吗?”
苍千扭过头,恶狠狠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想让我原谅你?”
尤利认真地看着她:“我希望你放下过往,好好生活。”
“我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你,当年你拒绝了,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你,你用它来向我换多少金钱都可以,现在也是一样的。”
苍千听后眼尾流下一滴泪,她眼眶通红,疯癫地笑:“没用了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把这个秘密卖了,卖了五百万,是我在这个赌场欠下的债。”
尤利脸色终于一变,他幽绿的眸子如深渊凝视着苍千,捏着酒杯的手骨节苍白,最后近乎克制地问:“卖给谁了?”
“蒙奇·奥兰多。”苍千泛白的唇一点点描绘出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