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谈什么?”迟昕没好气道:“你不是都决定了要离职?”
魏京岚将小祖宗的脚踝托起来,细心帮她系好丝带的蝴蝶结:“不是谈这个。”
“那现在说。”
“回来再说,晚宴马上就开始了。”
迟昕被魏京岚迁就惯了,像今天这样处处拧巴着还是头一回,她挑起魏京岚的下巴:“最后一次机会魏京岚,再不说这辈子都不用说了!”
她总是一样,一言不合就威胁,好像魏京岚为她妥协和让步是理所应当一般。
为什么迟昕能对阮忻意不问对错地低头道歉,到她这里,却全是命令指责?
饶是魏京岚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意气用事,现在也忍不住对迟昕产生怨怼。
“不说也没什么。”
她有感知,有些事问出口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如今迟昕铁了心堵死她说服自己继续交往的路,那她无话可说。
迟昕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不宜交流,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与魏京岚再一次谈崩,气得胸口都疼,她的指甲在魏京岚的下巴处掐出指痕:“魏京岚,你今天是存了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魏京岚低垂着眉眼不说话。
迟昕想起自己之前受魏京岚的影响,居然真的傻乎乎地去质问阮忻意到底和魏京岚说过什么,不禁更加愤懑。
“就因为阿意旧事重提,聊起当年你们都不成熟导致互相摔了手机的事,你就恼羞成怒,把气撒在我身上?你凭什么?!”
“阮忻意是这么与你说的?”魏京岚侧开头,躲掉了迟昕钳制的手后,站起身低头望着怒气冲冲的小祖宗:“或许我的做法是不成熟,但那与对错有关系吗?”
她伸出手点点迟昕的心口:“还是你的心已经站在阮忻意那边,轻易便判定了我的对错?”
魏京岚一向奉行说不如做的原则,但她寡言不代表她不擅沟通。
如今每一句都直白而掷地有声,迟昕自认能言善辩,竟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高中时期,我与你相处仅有两个月,后来又走得仓促,你一心向着阮忻意我能理解。在那道歉卡片上你写的无条件信任她,我也可以不计较。”
魏京岚盯着迟昕灵动清明的眼,继续道:“那现在呢?阮忻意接你回酒店的路上,你对她说的那句‘谈个恋爱而已,她比不得你重要’,是什么意思呢?”
“你怎么……”
迟昕话没说完,便被魏京岚打断。
“我怎么知道是吗?”魏京岚眸中幽蓝似墨,没有漏过小祖宗面上一闪而逝的慌乱:“还能有谁告诉我这些事呢?”
迟昕迟疑许久,才解释:“阿意这个人脾气很好,平时待人也温柔和善,估计因为你是高中同学才拿你打趣,她没有恶意……”
魏京岚原本便低落的心绪因迟昕话语里对阮忻意的维护,而变得沉冷。
她等了一会儿,确定迟昕说完了,才垂着长睫回:“阿昕,阮忻意是什么样的人与我何干呢?我从头到尾在意的不过是你的态度。”
“你到底想说什么?”迟昕微微仰着头看她,无端地觉得自己气势弱上一节,干脆站直身体问。
魏京岚伸出手替小祖宗把鱼尾裙的皱褶整理好,又替她将搭在眼前的发丝拨开,这才说:“阿昕,我希望这次通告结束,你能想清楚,我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生活助理,恋爱对象,魏京岚,你还想要什么?”
迟昕脚下的鞋跟细而高,踩着虽然不舒服却使得她几乎能够平视魏京岚,这为她增长不少底气。
“你是为我将阿意看得比你重要而同我闹别扭?我与她认识二十多年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和你才认识多久?算上高中的那两个月都不超过两年。”
魏京岚被迟昕的这套时间逻辑气笑了,只是眼中那微弱的星芒也随之湮灭,再也寻不到踪迹。
“的确,我与你认识不过两年,等我认识你二十年,她都认识你四十年了。在时间上,我一个后来者永远比不过。可是阿昕,感情不是这样算的。”
“好,你既然觉得感情不是这样算,那你也该知道恋爱和友谊不能相提并论吧?”迟昕美眸中尽是不解:“那你同我和阿意计较什么?”
魏京岚却在迟昕这样的质问中沉默下来。
是啊,她能同迟昕计较什么呢?小祖宗一句句表达的潜在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她和她的阿意是一边的,而她,被迟昕自然地放在了她们的对立面。
魏京岚低头捏了捏指尖,才发现自血液中渗出的凉意根本捂不热。
“你说得对。”她缓缓开口:“可我没办法不计较,因为她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而是像我喜欢你这样的喜欢。”
小祖宗不知道是惊讶还是顿悟,此时竟没有开口反驳她。
“阿昕,如果你也对她有好感,或者将她看作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便放过我吧。”
魏京岚攥了攥拳,指尖因用力而转为青白。
“我这个人就是极端又计较,认定一个人便没有办法回头。我没办法去做你的乍见之欢,也不能将感情看得可有可无。”
迟昕的面色在她平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