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学习。
其实在外面学习效率反而更高。
毕竟家里现在已经闹得不像样了。
似乎是因为江安原定婚期将至的缘故,父亲和母亲两个人都焦躁不安起来,并因为“要不要提前向宝木集团说明情况”这个问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
江岸坐在凉亭里从早上八点学到十二点,中午吃了两个面包,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开始做题。
下午四点多,江岸感觉有点困,就依靠着石柱眯了一会儿,却一不小心睡着了。
“江江?”一个清雅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有人在梦里叫他。
江岸便在梦里应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那人轻声问。
梦境渐渐抽离,江岸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一张斯文俊美的脸。
“学长!”
江岸立刻坐直身子,揉了揉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怎么会在这里睡觉?”宋澜再次问道。
江岸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这里等他,他一边捡起被风吹落的试卷,一边说:“家里吵。”
宋澜:“因为你姐姐的事情?”
江岸点头:“可能是因为婚期将近,他们都有点焦躁。”
宋澜静了片刻:“先去我家吧。”
江岸惊喜地睁圆了眼睛,飞快把试卷收回到书包里:“好!”
到了宋澜家,宋澜问他:“还困吗?困的话可以上楼去睡觉。”
江岸下午那一觉竟然睡了三四个小时,当然不困,但他又害怕自己如实回答,宋澜会说“既然不困就回家吧”,于是抢先回答道:
“我不困,但是学长,我作业还没写完,能不能在你家里写完作业再回去。”
“当然可以。”宋澜把江岸领进书房,“你在这里写吧,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江岸眼睛发亮:“真的可以吗?”
“可以。”宋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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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宋澜微微冷了脸,对温应说:“不用等婚礼前一天了,现在就去跟江家夫妇说吧,告诉他们不用再四处寻找他们离家出走的女儿,更不用天天吵架了,看顾好他们的儿子,静静等待婚期才是正事。”
温应:“那江小先生呢?”
宋澜沉默半晌,道:“先瞒着他。”
他顿了一下,又皱眉道:“让福江楼送晚餐过来,他今天一天估计就吃了那两个面包。”
江岸从凉亭过来的路上,顺手往垃圾桶里扔了两个面包的包装袋,两个人都看见了。
温应忍不住道:“您对江小先生真是上心。”
“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宋澜语气平常道。
温应出门办事时往落地窗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盆造型奇特的沙漠玫瑰,被搁置在一个漂亮的木质花架上,正颤颤巍巍地含苞待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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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江楼的饭菜清淡可口,江岸吃得很满足。
他吃饭时的动作很养眼,吃得又快又香,宋澜在对面坐着都被他带得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吃到一半,江岸忽然停下来咬着筷子,抬头看向宋澜。
“怎么了?”宋澜问。
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江岸把不适合说出口的话咽下,说:“学长,吃完饭你能不能陪我去书房啊?我有几道题不会做。”
宋澜温声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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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这两天做了太多题,加起来确实有几道不太会。
不过令江岸惊讶的是,宋澜明明已经离校多年,竟然还没有把那些知识忘掉,讲起题来更是逻辑强大,条理清晰,基本上讲到一半,江岸就听懂了。
讲完题后,宋澜也没离开,而是拿起一份文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有不会的题再问我。”
江岸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学长,你平常几点休息?”
宋澜:“我这段时间失眠,都睡得晚,不必在意我,你学习吧。”
江岸坐在书桌前刷题,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沙发上那道安静翻看文件的身影。
他实在太喜欢这样的氛围。
明明作业早就完成了,却忍不住又多刷了两套题。
写到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他再次被绊住了。
“学……”
江岸抬头的那一瞬间,声音却戛然而止,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宋澜睡着了。
他穿着银灰色的家居服,微微仰着头,靠在柔软纯黑色的沙发靠背上,轻轻阖着眼,安静地呼吸,像是一盏静静躺在那里的精美瓷器。
他手上的文件也散了,几页纸飘落在地上。
江岸忍不住想上前帮他捡起来。
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他半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纸张,可抬头的那一刻,他再一次顿住了。
他看着宋澜镜片下纤长的睫毛,昏黄灯光下淡粉色的唇,仰靠在沙发上时露出来雪白修长的颈。
江岸想要摘下他的眼镜,触碰他的嘴唇,抚摸他的脖颈。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