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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可怜明珠堕劫灰。”...)(1 / 3)

定远公卫蔷,回朝的第一天就像是一阵从北疆吹来的狂风,吹得偌大洛阳人仰马翻。

卫蔷被留在宫里赐了膳,因为喝了酒,回来的时候没骑马,坐了圣人赏的车马。

她一身滚边绣锦的黑袍,下了马车活动一下脖子,她带着几分酒意随手就把头上的发冠解了,一头黑发披垂,夜风袭来,显得她比平时纤弱得多,酒色上脸,却也遮不住她脸上些微的苍白。

“清歌,你坐在院门口干什么?”

卫清歌抱着剑嘟着嘴站起来,说:“家主,这里面都是派来伺候你的人,要花好多钱啊!还有白天那些马和铠甲,他们说不是给我们的,那么好的马,那么好的铠甲!”

小姑娘对亲王仪仗里的兵甲马匹念念不忘,说着说着就更伤心了:“怎么办啊家主,咱们是不是要做亏本买卖了。”

卫蔷屈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笑着说:

“不是还送来了真金白银的赏赐?怎么就算是赔了?”

卫清歌双手捂着脑门只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家主:“真金白银哪有马匹铠甲好呀。”

“天天就想着马匹铠甲,我带你来东都,是让你把国公府内外管起来的,你管了吗?问了吗?怕养人花钱,你就该问清楚,这府中被送来的下人是属于哪个司监,籍册是落在定远公府,还是依然归属紫微宫,若人是咱们的,正好带回北疆去,若人不是咱们的,他们每月俸禄也跟咱们没关系。”

“是、是这样吗?”

“傻,你这傻啊,是好不了了。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就没见过一个治好了傻气的姑娘。”

嘴里抱怨着,卫蔷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她退后了几步,抬起头,看着国公府正门前的牌匾。

“镇国定远公府……这定远公府的洛阳别宅,还真是山河如旧,舞乐升平……这匾是谁送来的?”

卫蔷问的不是卫清歌,而是早就侍立在旁的青衣仆从,其中一个衣服颜色略深,样子略好,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回国公,是两日前肃王派人送来的。”

“肃王?赵启恒?他倒是有心了,还能寻到我们卫家当年的牌匾。明日替我写一封拜帖给他。”

那人立刻行礼应道:“是,国公大人。”

当朝定远公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迈进了灯火辉煌的镇国定远公府。

一众仆从乌压压跪了一地。

“恭迎国公回府。”

卫蔷转头看向自己的右边,愣了一下,又笑了。

对啊,她不是跟着阿爹回家的那个小阿蔷了。

这偌大国公府里,只有她了。

手指到刀柄上拈了一下,卫蔷说:

“我只有两条规矩给你们。第一,书房不准进,第二,卧房不准守。其余你们就跟从前一样,卫清歌在北疆替我打理内务,在府中一应安排你们听她的,若是跟你们从前规矩不同,你们也听她的,她住得离我近一点就行。另外在客院收拾两个院子,一个给河中府陈家陈五郎,一个给归德郎将卫行歌。”

听着卫蔷说完,卫清歌小声说:“陈猫猫说他今天去大伯家打声招呼,明天就过来。行歌……我今天没见到他。”

“没见到他?”卫蔷快步向内院走去,低声对卫清歌说,“那小子怕是又要唱戏了。”

“家主,今日吃药么?”

卫蔷脚下一顿,婆娑树影恰遮住了她半边脸,她苦笑了一下,说:“今日喝了酒,别吃药了吧。”

小姑娘拽住了卫蔷的衣角:“家主……”

夜色中,一队人骑着马飞驰向前,他们黑色的铠甲几乎与渐渐沉下的夜晚融了在一起。

赶在城门要关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东都门外。

却在城门处被人拦下了。

“李大人?”

“卫郎将,我可是久侯你多时了,可否借步与我一叙?”

坐在马上黑甲男子原本应该是英朗清俊的长相,只可惜眼下有一道横疤,在灯光中平白多了几分的凶色。

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建春门,一拱手道:“卑职身负兵部调令,明早还要交差,还望李大人见谅。”

“哎呀,卫郎将,你何必与我如此客套,我可是领了差事来城门接你的。”穿着青袍的文士身上带着一分酒气,说,“今日禁军左部的昭武副尉刘副尉续弦之喜,知道你乘夜色而归,我可是赌了两坛好酒,定要将你请去同乐的。”

卫行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李大人,明日我……”

“卫郎将不要与我搪塞,我这个兵部的库部主事虽然官职小得可怜,在部中行走还是通达的,明日一早我就带了你交差的文书替你在员外郎处打声招呼,如何?”

听对方言辞恳切,面上还有几分恳求之意,卫行歌就有些犹豫。

自从四年前平定废王之乱留在了东都,卫行歌和他麾下五百被并入禁军的黑甲军便被被禁军其他各部排挤,他也是苦心经营了多年,才有了一份如今好人缘。

那位姓李的兵部库部主事略压低了两分声音,说道:“卫郎将,定远公将要还朝,我听说陛下有意将整个禁军交给她手里操练,你是她北疆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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