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玉被送回了镇北侯府。
尽管他迫不及待想要见皇帝嘴里那个和他的长烛名字很像的不详孽子......
可他一个人小腿短的豆丁能有什么用。
这万恶的封建皇权又不会听他的!
而且他现在连本身情况都没有摸清,贸然行动若是出了纰漏,他恐怕承担不起。
白肆玉决定放任自己臣服于这具小身体,重新昏睡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有人哭泣的声音,好像有一具柔软温暖的躯体在抱着他,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想逃,可这具身体的本能和习惯却让他靠得更近了。
他脑海中也浮现出对于他两辈子而言都非常陌生的词。
妈妈.......
不对,是额娘。
白肆玉脑袋突然开始剧烈疼痛,仿佛潮水一半的记忆猛烈扑打过来,打得他脑仁子嗡嗡地疼。
虽然他的灵魂很强大,忍耐力也高,可这具身体并没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加上落水造成的后遗症......
白肆玉发烧了。
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烧得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他亲娘镇北候夫人魏书婉急得以泪洗面,衣不解带地不敢离开,并且发了大怒。
魏书婉今年三十九岁,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如今随着相公一起镇守于北关,多年难见一面,二女儿和三儿子是双胞胎,但全部都不到十岁就夭折,她怀疑是中了奸人暗算,但一直无法查清,就剩下这最后一个宝贝疙瘩陪在她身边,她平日里千宠万护,就怕他冷了热了,只不过是听从圣旨让孩子去了一趟宫中,结果就又.......
想到太监来传的话,还有小儿子身边侍从青木的回禀,镇北候夫人双目通红,漂亮的豆蔻色指甲几乎要深深陷入被子中。
她要这些害她小儿的人全都得到报应,否则她就不配当这个母亲,更不配再当这个镇北候夫人!
“夫人,您就吃一点吧,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魏书婉身边的贴身丫鬟春琴将饭菜布好后,端着一碗八宝羹小步走到守在上官肆玉床边的魏书婉旁,眼睛泛红。
“小少爷这么乖,这么孝顺,他醒来要是看到你这么憔悴,他一定会很心疼您的.......”
春琴这话让魏书婉含在眼里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她的玉儿一直最为乖巧懂事,虽然......虽然是傻了一点,但那是她的错,是她收到北关那边的加急书信动了胎气,导致孩子早产,如果不是这样,她的玉儿一定是一个既聪明伶俐又玉雪可爱的孩子。
结果现在又......
她一定要七皇子还有利用七皇子伤害她的玉儿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这背后有别人的手笔,不然皇上说是要为皇子选伴读,怎么可能硬要她傻乎乎的玉儿过去,而且玉儿过去后居然会被人引带到那七皇子住处附
近,全朝廷谁不知道那七皇子就是个被皇帝甚至整个大庆厌弃的不详之子!
以皇上对七皇子厌恶的地步,住处只会偏之又偏,她的玉儿怎会,怎会......
“夫人,门外有人求见!他他...他说他是专门为了小世子而来。”
一个小厮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腰弓着。
“谁?”魏书婉眼皮猛然撩起,“哪里来的人?!”
“他说他是庆国寺的和尚!”
......
“啪!”
错落的宫墙内,一道粗鞭抽打皮肉的声响狠狠落在不过七岁的七皇子昌烛身上。
“本宫怎么教你的?本宫怎么教你的!你居然敢偷跑出去,还吓坏了镇北候家的小世子,你这孽种真是天生恶劣,不详下贱!不好好教导你,你就不知该怎么当人,只会一直连累本宫!!!”
德嫔狠狠地用鞭子抽打着本就受了二十杖责、下半身血肉模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七皇子昌烛身上。
她怒目圆睁,表情狰狞,哪里还有一丝曾经温婉侍候庆越帝时的贤淑模样,反而像是一个要吃人的鬼。
自从生下这个天生眼瞳异色、被国师批命为“大庆之祸”的不详之子,她就被庆越帝厌弃,从德妃降为德嫔不说,七年多来也再没能见到庆越帝一面,甚至连每年的宫中家宴都不许她参加,所有人都能踩在她头上,要不是她父亲是尚书,恐怕.......
恐怕早就被扔去了冷宫!
不过如今这闲月轩也和冷宫差不多了。
这都是这孽子害得她,都是这个孽子!!!
“娘娘,娘娘,别打了,七皇子他.......他快受不住了。”
看着身体瘦弱、下半身血肉模糊的七皇子,大丫鬟佩菊跪下来,请德嫔消消气。
倒不是因为她心疼这个七皇子,而是如果真的七皇子死了,德嫔怎么样不好说,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本来她也姿容不错,以前皇上常来闲月轩时还夸过她脖颈漂亮,她还想着也许她也能得到皇上青眼,却没想到七皇子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她再也见不到皇上,娘娘也喜怒不定,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