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青坐在前厅,姿态闲适的品茶。
白芷和叶灵儿站在一旁。
殿外整整齐齐跪着五人。
她们恭敬的低着头,已经跪了一下午,腿脚发麻,但是不敢动弹半分。
三月的天气不算冷,带着一丝春天的暖意。
五人却如坠冰窟,脸上冒着冷汗,身子瑟瑟发抖着,仿佛随时会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云姝和如月来到前厅。
张夫子见到这抹小小的身影,立即磕头痛哭,“还请云师姐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回。”
乌眉和三名弟子跟着磕头求饶,“云师姐,我们错了,不该仗势欺人,求你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殿外一片窸窸窣窣的哭声。
她们不敢大声哭,怕惊扰到六长老。
云姝望着五人,小脸无所适从。
她进入殿内,恭敬的跪下,态度陈恳道,“师尊,弟子知错,还请师尊责罚。”
“起来吧。”沈若青道,放下茶杯。
“弟子不敢。”云姝把头垂得更低,瘦弱的身躯之下满是惶恐不安。
“起来。”沈若青又道,声音里泛着冷意。
云姝听话的起身,站到一旁。
沈若青扫了一眼外面跪着的人,淡漠道,“她们拉帮结派、欺辱同门,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道声音不大,语气平淡,却将殿外五人吓得胆战心惊。
她们脸色发白,齐齐磕头求饶,“求六长老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回...”
云姝的小脸上浮现一抹不忍。
她低头,拱手求情,“师尊,念在她们已经知错的份上,饶过她们吧。弟子已经无碍,此事无需再计较。”
沈若青在心里满意的点头,面上仍是一片冷淡。
她端起茶杯,慢慢品味着茶香,似乎看不到殿外五人战战兢兢的模样。
她不说话,所有人都不敢言语。
一杯茶品完。
沈若青淡淡道,“张夫子,按照门规该如何处置?”
“凡欺辱同门、挑起内斗者,轻则禁闭,重则逐出师门。”张夫子惶恐答道,脸上冷汗直流。
“还请六长老责罚。”她高声道。
若是这回乌眉欺负的是其他长老的弟子,她尚可用自己的身份求情。
可偏偏是冷若冰霜、赏罚分明的六长老,她不仅不敢求情,甚至担忧自己也会被连累。
“我听说,你这侄女在内门颇有威望,无论是谁都要给她三分面子。”沈若青道,茶杯轻轻磕在桌上。
这一声像是深夜里的惊雷,直叫人魂飞魄散。
张夫子心里的恐惧到达极点,忙不迭磕头,“乌眉不守门规,以下犯上,当逐出师门!”
“姑姑,你怎能赶我出去?”乌眉大叫着站起身,一时没将坐于殿内的六长老放在眼里。
张夫子大惊失色,厉声怒吼,“还不跪下!这里是望月峰,不得放肆!”
乌眉听不进去,大吼道,“奶奶说了让你好生照顾我,如果我有什么差错,奶奶可不会放过你!”
她怒气冲冲的搬出自家奶奶,却不知这望月峰是谁说了算。
“张夫子,我看她仍是不知悔改。即日起,逐出紫云宗,永远不得进入紫云宗范围。”沈若青道。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逐我出去,我奶奶若是知道,定要你...”话未说完,她被一道劲风击倒。
“辱骂长老,罪加一等,废去她一身修为,再逐出紫云宗。”沈若青冷声道。
张夫子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害怕被牵连,她起身一掌打向乌眉。
乌眉顿时口吐鲜血,体内的真气像是随着那一口血被剥离出去。
她愤怒不甘,惊慌害怕,却仍旧没有悔意,死死盯着张夫子,“我一定要奶奶杀了你!”
张夫子心里最后一丝亲情消失,冷漠道,“你已不再是紫云宗弟子,即日起下山。”
“好自为之。”这是她最后的告诫。
今日这个结果,全是乌眉咎由自取。
六长老本意只是敲打警示,并不到逐出师门这种严重地步,可偏偏乌眉不知死活,在六长老面前乖张放肆。
若是她能收敛些,态度诚恳谦恭,也不至于如此。
张夫子带着四人离开。
如月打扫殿外的血迹。
沈若青看着云姝,神色冰冷。
云姝心里一惊,急忙跪在地上,“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此事虽错不在你,但你险些杀人酿成大错,为师便罚你抄写静心经。”沈若青道。
“多谢师尊。”云姝磕头道,被遮住的眼里露出一抹笑意。
这个处罚不痛不痒,权当是在练字。
师尊的心,是向着她的,不然不会处罚如此之轻。
她今日这份隐忍委屈是值得的。
师尊果然喜欢的是乖巧善良的弟子。
*
云姝每日睡前都会写上一遍静心经。
这一写,不知不觉就是十年。
她不仅将静心经熟背于心,更是练出一手好字。
就连师尊也夸赞她的字,娟秀有力,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