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霁满脸“怎么还不走?”的欣然模样,气鼓鼓地朝着廷听说了句:“我会在论道大会等着你来的!”然后提着裙摆,扬着头,趾高气昂地走了。
邬莓看着人都走没影了才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抱得美人凯旋呢。”
“我把人放你这,你差点让人给我劫走了?”池子霁一手搭在腰封上,看着邬莓问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邬莓嬉笑着飘到了廷听身边,指尖撩起廷听的发尾,“小小口角妾身不好直接和姜大小姐动手,但她若真要拿人,妾身自然是不许的。”
“松手。”池子霁看向了邬莓的手,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说。
“你的池师兄当真气性大,明明不过是异门师兄妹,管得倒比亲兄长还多。”邬莓无辜地眨了眨眼,指尖顺手贴了下廷听的下巴,“你的药敷得差不多可以擦了。”
说完,邬莓便若无其事托着药陶罐飞到了另一边的床位上,当完全没感觉到池子霁的目光。
廷听朝着身上施了清洁术,身上被浓药糊住的感觉这才消失,不禁松了口气,下床站好,理了理裙摆。
“你随我来。”池子霁一抬手,灵力若细锁拉住了廷听的手腕,往药堂外走去,等空气中不再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才慢下来。
廷听顺着那道金色的灵力往上,少年的脊梁挺直如松,细长的发尾随着他的步伐一动一动,像细长的鱼钩。
廷听开口:“多谢池师兄。”
“又谢什么?”池子霁侧过头,疑惑地看着廷听。
“池师兄助我良多,不光是教我修行,送我来药堂,刚刚帮我解围。”廷听陈列下来。
“教你是我自荐上门,下手不知轻重也是我的问题,上清门那个女的更是个意外。”池子霁抬起手,贴着额头叹了口气,恹恹地嫌弃道,“我还以为有些轻浮之人打退一次就能消停了。”
“池师兄不参加论道大会吗?”廷听想到姜新月离去时的话,好奇地问道。
“论道大会,是让多个宗门的弟子们角逐考试,分神境以下可参加。”池子霁解释道,“不像刚刚那个在金丹期停了好几年的女人。我参加过一次,来年便突破了分神境。”
廷听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羡慕。她感觉池子霁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本活生生的《劝学》。
“你在来太华宫之前是散修吗?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池子霁探究地看着廷听,似是随意地问道,“你对世事不太了解。”
“不是。”廷听一警醒,马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限制在分神境。”
她作为长音阁的内门弟子培养长大的,自然知道论道大会是多个宗门的比拼,也做好了随时为宗门添彩的准备。
长音阁给她安排的身份是一个在战争中被商家收养的孤女,偶然被发现有灵根,之后跟随一散修乐师修炼。
可惜了。
廷听掩饰下心底的厌烦,想到当初期待又努力,日复一日练习着准备在大会中大放异彩的自己,只觉得无比的愚蠢。
池子霁像是忽然想起来,“哦”了声:“之前的限制是年龄和根骨限制,分神境的限制是我参加过之后的那年临时加的。”
谢谢,她能酸得半夜都要睡不着。
廷听麻木地点了点头:“我确实鲜少出门。”
长音阁对内门弟子的安排各有不同,她少出门,同窗却有常出门历练的,长老的安排不容置喙,也没人会开口询问。
难怪这么乖。
池子霁若有所思:“现在呢,你是要去练琴还是继续跟我去炼体?”
“师兄不忙吗?”廷听本准备让池子霁解开勾在她腕上的灵力然后回缭音峰的,听他这么一问停了下来。
池子霁体贴地说:“在你躺在病床上的这段时间,我把要武力解决的任务处理完了,现在我可以一边看你炼体一边忙我的其他事。”
好快。
廷听以前觉得她已经很抓紧时间了,现在她还是有些甘拜下风。
“还是说,你要练曲一定要去缭音峰?”池子霁反问。
廷听摇头:“并不,只是需要在晨测、授业的时候前往,但平日里我也寻不到其他更好的去处来练习。”
“那便先随我去。”池子霁弯弯绕绕,引着廷听来到了熟悉的瀑布下。
两崖将瀑布一夹,其下雪色的飞花四溅,水下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岸边的郁郁葱葱映在水面上,空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香。
廷听本来感觉身上的不适已经消失了,看到这熟悉的场景不禁又头皮发麻起来。
不用池子霁说,廷听就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水踏入河中,任由冷冽的河水浸湿她的身体,开始运转心法,滚烫的热意由脊柱蔓延开来。
如密密麻麻的小锤子顺着廷听的骨骼敲击,直到那强烈的灼热感迅速延伸到她的腕骨时,她皱起眉,耳畔传来凉丝丝的一声:“忍着。”
廷听手腕一颤,艰难地忍住下意识的抵抗,任由那焦灼感爬上她的双手,远超身上数倍的疼痛涌上,她曲起腿,跌坐在水中。
清亮的水淹过她的视线,水边坐着少年隔着水面与她说话:“音修的手格外敏感,你既要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