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瞅着这媳妇,忙上前去阻拦道:
“有事去大夫人那里说道便是,如今夫人病着呢”
可是那媳妇哪里听这个呢,却是一抹眼泪就要往房里冲去,口中还大嚷着道:
“九婶婶,你不过入门几日罢了,怎么就撺掇得九叔叔堂堂一个四品武卫将军干出这等事来?如今你亲堂侄子在祠堂里受罚,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你便是病着,我总是要找你理论的!”
这媳妇身后跟了几个大小媳妇并丫鬟仆妇的,都推搡着上前,有的劝着有的拉着,也有的在那里窝火,真是好不热闹。
阿烟自然是早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如今见这媳妇直说了这话,知道必然是萧正峰做的手脚被人抓住了把柄。她苍白着个脸,冷笑一声,吩咐旁边的云封道: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媳妇,忒地没有家教,做长辈在这里病着,她却在那里鼓噪,出去赶紧把将军叫回来,只说我听着这声音头疼便是了。”
这边云封得令,便忙出去了,青枫则是招呼小厮将这个人拦下。
这媳妇原本是要扑进房中找阿烟闹腾的,谁曾想已经被几个小厮兜头拦在那里,她待要冲进去却是不能,只好扯着头发哭闹道:
“你们这群没有规矩的,叔父身边的男人,怎么如今竟欺到侄媳妇身上来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没廉耻了,燕锁到底年纪小,冲上去便要拦住那媳妇,并借机去扯那媳妇的头发,口里呸道:
“乱说些什么呢!”
这媳妇也是眼红了,上去就揪住燕锁,燕锁哪里是吃亏的,抬手对着媳妇的胳膊根本扭过去。她性子烈眼神好,下手也毒得很,拧得那媳妇呲牙咧嘴的疼,。这媳妇身边帮衬得见此,也赶紧过来帮忙要去揪住燕锁。
云封见此情景,哪里能让燕锁吃亏,一边冲上去,一边对着尚且呆在一旁的绿脂叫道:“她们这是疯子,是要打死燕锁呢!”
当下小厮们见此情景,也趁机冲了过去,口里喊着劝架,其实趁机踢了几脚。
一时这群女子哭得哭叫得叫,有劝架的有骂人的,有哭喊的也有叫屈的,真是好不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萧正峰快步进了院子,一看闹成这般,眉眼间冷意顿现,不由沉声斥道:
“都给我住手!”
他这是行军打仗的人,平日里出言喝斥将士们都颇有威严,说出的话气势凛冽,此时因想着阿烟病中却被这么闹腾,双眸冷沉,浑身一股子冰冷暴戾的气息顿时透体而出,弥漫在这个小院里。
那媳妇一见萧正峰,顿时唬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那里道:
“九叔叔,你这做长辈的,就是这么欺凌侄媳妇的吗?”
萧正峰淡漠地望着地上的媳妇,皱眉冷笑:“这话说得不对,我见都不曾见过你,何来欺凌。你既觉得委屈,这里大夫人过来了,你找她理论便是。”
这话一出,燕锁几个人心知不妙,率先反应过来,斜斜朝那里一歪,松散着头发满脸委屈地啜泣起来,一边抽泣一边跪在那里低着头,倒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个时候大夫人也疾步走进院子里,见着这番情景,不由气得脸都白了:“到底怎么了?”
萧正峰想着阿烟本来心绪不佳,却被这么一闹。她那么一个出身,往日当姑娘家又是在家里拿主意的人,谁敢这么欺负到她头上呢。不曾想如今才嫁过来没几日,自己倒是让她受这般腌臜气。他阴沉沉地望着地上行迹狼狈的媳妇,脸色越发难看。
若不是个女子,且又是晚辈媳妇,他这做长辈的实在不能动手,怕是早已经一脚踢出院子去了。
此时面对这素来疼爱自己的大伯母,当下眉眼不动,淡道:“大伯母,问问这几个丫头就是了。”
一旁的青枫见此,知道萧正峰作为一个男性长辈,自然是不好说晚辈媳妇的不是,传出去叔叔欺负侄媳妇,那不知道闹多大的笑话呢!于是她忙上前,跪在大夫人面前,泣声道:
“大夫人,您可要给夫人做主啊!”
听此言,刚才打架打得狼狈至极的燕锁等几个姑娘也都哭着跪过来。
而一旁那媳妇,却是府里排行第二十四的,外人都叫立允媳妇的,这立允媳妇见此也不甘示弱,哭诉着道:
“大奶奶,立允如今被关在祠堂里,怕是九堂叔搞得鬼,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阿烟原本是半靠在榻上听着外面动静的,此时听得这个,便也强行爬了起来,走出门去。
萧正峰听到动静看过去时,却见她身着白色里衣,素净的装扮婀娜的身子,苍白着脸儿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跟一朵迎风招展的小雏菊一般,分外惹人怜爱。
他微皱眉,大步上前,握起她的手里,却觉得入手冰凉得紧,不由低声斥道:“你出来做什么?”
阿烟挣脱了他的手,径自来到大夫人面前,低头恭敬地道:
“伯母,又劳您操心了。”
大夫人也不曾想这么冷的天她竟出来了,忙上前温声道:
“你如今正病着,好好的跑出来做什么。”
说着,便吩咐青枫等人道:
“还不送你们夫人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