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好不容易能跟着上灶,这还没几天就给赶回去当杂工,差点哭出声来:“师傅,徒儿错了。”
刘厨子皱眉问道:“你说说,究竟错在哪里?”
徒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刘厨子就叹气:“我怎么收了你这个榆木脑袋,以后你这样怎么办?”
他到底是有心带人的,小声给徒弟解释道:“耿格格这是屋里遇上事了,手里的银钱没了,这才拿不出赏钱来。”
徒弟不傻,转念就明白,顿时咂舌了:“哪个奴才胆子那么大,连主子屋里的银钱都敢伸手,不要命了吗?”
刘厨子冷笑道:“这种不要命的还少了吗?不就是看主子心善没多苛责,就越发蹭鼻子上脸了。等会福晋院子的吉祥过来取甜汤的时候,你给他嘀咕两句。”
吉祥是福晋院子里伺候的小太监,跟他徒弟是同乡,关系还算不错。
徒弟摸着脑袋疑惑,刘厨子这是打算给耿格格出头了,为什么啊?
刘厨子一眼就看出徒弟的想法,叹气道:“你啊,就当是结个善缘,反正福晋那边迟早都会知道的。”
耿格格不想直接去告状,让他提前递个话而已,也不费什么事。
徒弟这边一递话,吉祥不敢耽搁,直接就告诉福晋了。
福晋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对身边的廖嬷嬷吩咐道:“嬷嬷去查一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府里真是松懈久了,居然还能出这样的事来。”
四贝勒沐浴后出来,正巧听见后边这句,不由问道:“怎么,府里出什么事了?”
福晋迎上去给四贝勒擦了擦有些湿润的头发,就把吉祥从厨房那边听的事说了:“耿格格房里怕是出了胆大的刁奴,爷也知道耿格格素来性子温和,想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今儿还是厨房那边给不出赏钱才叫人察觉了。”
四贝勒听得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什么玩意儿,赶紧把人收拾了,回头让人送个厉害点的嬷嬷过去耿格格那边。”
福晋应了,心里也十分恼火,只觉得邓嬷嬷是坏了她在四贝勒心里的印象。
她也懒得等了,连夜让人去邓嬷嬷的住处搜了一圈,发现这个嬷嬷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耿格格的月钱之外,就连丢失的首饰都在,全是她从耿家带过来没有宫里印记的东西,转头卖掉就能换钱。
只有一部分首饰在,另外的早就让邓嬷嬷转手了。
这就算了,耿家还托人让邓嬷嬷把一些银钱转送给耿格格,全叫她截胡,自个藏起来了。
福晋直接让人一锅端了,然后剩下的首饰和银票全一股脑送去给耿奕。
耿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忽然暴富,一匣子的银票快要溢出来了,另外还有不少首饰。
如玉和如穗正在清点:“这一半都是耿府带来的首饰,另外一半却不知道哪里来的。”
两个丫鬟从一开始就跟着伺候,对耿格格的首饰自然熟悉,一半确实是她的,另外一半看着就面生。
耿奕估摸着是邓嬷嬷变卖了不少东西,然后全换成这些金银首饰和银票了,如今就都便宜了她。
果然福晋让廖嬷嬷请她过去主院,就提起此事来:“邓嬷嬷都招了,以前耿家丢失的摆件都是她摸走变卖了银钱,另外还变卖了你的部分首饰,另外托外侄子在乡下买了院子和田地。想着这些都是从耿家和你身上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就都送去给你了。”
乡下的院子和田地自然是不义之财买的,回头让人变卖掉,福晋索性估算了一下银钱先送过来,回头再让人处理了。
“人已经扭送回去内务府,放心,她绝不会被姑息的。”
其实把邓嬷嬷直接打死也没什么,福晋就是觉得晦气还坏了自己和四贝勒的名声,还不如送回去算了。
内务府也不会直接把人弄死了,毕竟犯错,立刻死了才便宜了她,怎么都要做最重最累的活,生不如死才行!
耿奕连忙起身道谢,只觉得福晋真大方,抄家和查探的全是福晋的人,邓嬷嬷的赃款她却一个铜板都没留下,全送给自己了。
福晋提了提此事就算过了,反正邓嬷嬷自是有人处置:“回头内务府可能会再送几个嬷嬷过来,到时候耿格格再挑一挑就好了。”
内务府哪敢只送一个,要是耿格格没看上或者人又不行就麻烦了,还不如一股脑送好几个来让耿奕亲自挑。
当然他们也是理亏,当时好几个嬷嬷,管事偏偏挑了邓嬷嬷,明显是邓嬷嬷也提前打点过特意要过来的机会。
耿奕巴不得如此,还是亲自挑的才能信得过。
福晋又道:“正好廖嬷嬷把圆枕做出来了,耿格格来瞧瞧。”
丫鬟托着两个圆枕过来,耿奕拿起一个低头打量。针脚细密,摸着平滑,布料细心做了两层来隔热,既好看又实用,她就点头道:“做得很好,有劳廖嬷嬷了。”
福晋就道:“耿格格在这边坐一会,爷等会下朝回来试一试。”
话音刚落,四贝勒就已经回来了,看见耿奕在也不意外,却忍不住开口道:“你啊,就是个不省心的。回头内务府送的几个嬷嬷来了,福晋帮忙掌掌眼,回头我也亲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