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太皇太后皱着眉头将苏麻喇姑送到面前的药一饮而尽,口中的苦涩让她原本就已经快要到崩溃边缘的耐性直接频临消失,若非苏麻喇姑适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她肯定会一把将手中的药扔到地上。
以太皇太后的涵养,她本不该这般喜怒形于色的,但是病得太久,身子不适的她无法适应这种只能躺在床榻上养病的日子,脾气难免会变得越来越焦躁,更何况云汐所用的花草里原本就有让人脾气焦躁的,现在只不过是让她的脾气变得更加焦躁罢了。
“这药哀家到底还要喝到什么时候!”太皇太后看着苏麻喇姑,声音微微上扬,语气里更是透着一股不耐。
“格格,太医说了要静养,格格若是能静下心来,这病肯定会好得更快一些。”苏麻喇姑看着神情越来越不耐的太皇太后轻声劝道。
她也知道每天三顿药喝得让人难受,但是太皇太后根本就静不下心来,每天不是算计着怎么除掉昭嫔母子就是算计着怎么为即将参加选秀的蒙八旗秀女谋机会。这蒙八旗的秀女说是一起的,可是真正能让太皇太后费心思的除开科尔沁的秀女,也就是几个近枝的秀女,毕竟这秀女容貌出身都是有讲究的,若真是长得不好又蠢笨如猪,就是太皇太后自己也不可能违心地要求皇上宠爱,如此便只能下功夫挑选了。
原本这种事情她也是可以做的,但是太皇太后自打生病之后,疑心越来越重,行事也越来越专横,稍有不如意便大发雷霆,就是苏麻喇姑也常被斥责。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太皇太后只能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可越是这样,她发脾气的次数也就越多,多到整个慈宁宫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太皇太后的霉头。
“静什么静!哀家瞧着他们就是在推卸责任,哀家这都病了多久了,一点起色都没有,简直就是一群废物!”太皇太后的语调高昂又尖利,明显她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若非她的身子是真的需要这群太医医治,她都恨不能将他们统统治罪。
“格格……”苏麻喇姑看着高声责骂的太皇太后,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问过太医,太皇太后的病有外因也有内因,若是能静心修养,很快就能全愈,偏偏太皇太后一点都静不下来,甚至病得越重越是折腾,而她劝得越多越遭训斥,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都别说了!”太皇太后烦躁地挥了挥手,那样子瞧着好似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一般,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避让。
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只能闭上嘴,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她就算劝,太皇太后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现在整个慈宁宫里的人都知道太皇太后病了不好侍候,夜里睡不安稳,白天心浮气躁,且病情还越来越重,这让慈宁宫里的奴才们很是惊慌了一把,甚至连太医们也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不少时日,可惜最终也没能缓解病情,最后推说要安心静养,可这也要太皇太后愿意静下来才行!
宫里大部分的人可能不知道慈宁宫里的情况,但是少部分还是能打听出一个大概的,再有云汐暗地里安排人散播消息,不少人都将太皇太后的病和即将到来的选秀联系了起来。若是家族没有送新人入宫的还好,有这个打算的,都纷纷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很多人都知道康熙不喜蒙古出身的嫔妃,宫里即便有蒙八旗出身的嫔妃,位份低且宠爱少,一般都不能出头,现在太皇太后这般用心,不少人都认为她是想扶持一个蒙古出身的嫔妃抢夺后位,这让有心送自家女儿上位的人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甚至动了别的心思。
对,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好些老臣不是以皇上的命令为先,而是以太皇太后的命令为先,但有了利益冲突,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听命于她。
皇后之位啊!那是多少人,不,多少家族梦寐以求的,就算现在太子已立,可谁不清楚皇上立太子只是因为形势所迫,再说了,历朝历代,能顺利继位的太子有几个,他们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可都是打着其他主意的。
永和宫内室,云汐抱着脸色红润的福宝坐在炕上,母子俩靠在一起,云汐轻声细语地给福宝念着书,每次念完都会仔细给他讲解其中的蕴含的意思,直到福宝明白为止。
福宝生病受惊,有一大半都是经云汐授意装出来的,别看福宝年纪尚小,可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云汐同他讲了事情的大概后,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小家伙就点头答应,而且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当然,说服思嬷嬷以及帮着福宝把脸化白都用了不少心思,否则以康熙的敏锐,他们怕是很难瞒过去,好在康熙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福宝的安危上,再加上云汐的情绪并不算好,近来又遇上大军回京,不然他们想要过关怕是不容易。
现在皇上忙着犒赏三军以及对付安亲王,一时半会的顾不上他们母子,这倒是给了他们母子一个缓冲的机会,不然就云汐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教福宝念书。
“嬷嬷,消息传得怎么样了?后宫那些嫔妃可有什么动静?”教完一篇文章后,云汐抬头看着静候在一旁的许嬷嬷,轻声问道。
许嬷嬷见云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