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瑶趴在地上,不吃不喝。
她怀中有孕, 前来伺候的丫鬟们显然是受过嘱咐的, 怕她伤了身子, 一直好言好气的劝。
只她谁也不理,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人迅速就消瘦了一圈。
丫鬟们没法子,只好去请了卫瑾玉,梨黄木的大门从外面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她那一直干枯没有生气的眼眸闪了闪,总算是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你究竟还是来了。”许久没进过水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盛雪瑶勾起嘴角扯了扯,发出一声撕裂的疼痛声:“你是在乎我, 还是在乎我肚子里的这块肉?”
卫瑾玉一直没什么情感的眼神动了动,之后才道:“就算是气我,也不要与孩子过不去。”
“呵呵——”盛雪瑶低头, 笑了两声。
他现在连装都不屑与她装。
“卫瑾玉。”盛雪瑶抬起脸, 看着他:“你是不是恨我?因为我,你娶不成盛长歌。”卫瑾玉还算平淡的眸子听见那个名字后,瞬间冷了下来。
暗沉的眼神没有情绪, 声音低的仿若能将人冻伤:“你还敢说她的名字。”若不是拜她一手所赐,他卫瑾玉怎会变的现在这样?
自从传出去他要另娶他人的消息之后,他就再也没想过盛长歌。
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长姐好大的本事。”盛雪瑶冷笑一声, 泪水却从眼眶中滚下来:“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她边说,双手边捂着肚子。
额头上的冷汗像水一样往下滚,本就没有血色的唇瓣瞬间煞白。
饶是卫瑾玉镇静,瞧见这副模样也知道此时大概是动了胎气,他不在乎她,但是不可能不在乎孩子。
立马转头朝外面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来。”
盛雪瑶看清他眼中的慌张,知晓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分量,日后她若是想翻身的话,怕是全要仰仗这个孩子了。
心中这般想,但她面上却丝毫都不露出一分。
只捂着肚子道:“让我死了吧,我与孩子没了,也就不欠你跟长姐了。”眼泪与儿额头的冷汗一起往下掉:“若不是我太过喜欢你,明知自己配不上你,便动了这番心思才犯下如此大错。”
“都怪我,”她从床榻上翻身下来,爬到他身边,揪住他衣裳的下摆:“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卫瑾玉冷眼看着她,脖子与下巴处的青筋却紧绷起。
盛雪瑶放在肚子上的手狠狠的往下按,喉咙里立马发出一声痛喊,随即豆大的冷汗往下掉,冷汗几乎要把后背打湿。
“大夫就要来了。”卫瑾玉挪开眼神不再看她,但到底没有将下摆的手挥开。
***
知道盛雪瑶过的不好的时候,叶莲生正坐在卫凌霄腿上。
上次那些画卷,太后见她迟迟未选以为她不满意,之后又派人重新送了好几张来。
最近又听说,太后手下的人在找乖巧懂事,长相清秀的男子,朝中也有备受宠爱的公主,在府中养面首之事。
依着太后宠爱安平郡主的架势,只怕是动了这个念头。
自卫瑾玉成了婚,盛府来提亲的人便罗络绎不绝,只安平郡主谁也没答应。
马车中,她手放在他的大掌间,细细的把玩着:“这么说,我庶妹这胎不安稳?”盛雪瑶做的事,卫凌霄稍稍一查就知道不少。
一提起她,眼中便闪过一丝不快。
淡淡的语气,一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你这庶妹心眼倒是不少。”他低头,看着黑色长袍的膝盖上,她玉白纤细的手指放在他手背。
顺着宽大的袖摆,一点点往里探。
白嫩的手指滑的就像豆腐,顺着衣袖一点点往里伸,让人无端生起一丝燥热。
眼看她半个手掌都要探进去了,卫凌霄另一只手立马上前,隔着衣袖掐住她:“别闹。”他声音轻轻的,带着沙哑。
叶莲生却没将手伸出来,手指在他手腕上刮了刮。
手臂上的肉蹦的紧紧的,肌肤紧实又细腻但有一处却微微凸起,一条疤痕从手腕处开始一直落在虎口处,若是再深些,怕是整只手都要被砍下来。
抓住她的手松开,叶莲生顺着那条疤一直往里探,白嫩的手指一直落在小臂处才停下来。
他低头,见她眼帘往下垂。
“怎么?”卫凌霄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心疼了?”他实在是心情好,对着那嫣红的嘴唇亲了一口:“没多大的事,有一次与北狄对战的时候,领头的首领喜欢用弯刀,这伤口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这伤都好多年了,若不是她今日这般,他早忘记了。
卫凌霄见不得她这模样,笑了一声将她整个人往上抱了抱,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不是要听你庶妹的事?”
叶莲生这才抬起眼帘。
卫凌霄心中觉得好笑,又亲了亲她的眼睛:“你这庶妹倒不是个省心的,借着肚子好几次将卫瑾玉从房里叫过去,府中被她搅和的一团乱。”
提起这件事,他眉心就不自然的皱起,卫瑾玉性格绵软,优柔寡断遇事不够迅速,这种性格实在难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