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孙艺星死之前,精神状态怎么样…”
我的回答细若蚊鸣,赵思似乎有些不满,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来。
“那他们有没有问我和孙艺星的关系,有没有问那天我在哪里?”
我听到这,点了点头。
“我写下来了,我说那天你在学校外面,并没有和孙艺星发生什么。”
这是实话,我回答的也相当顺利。
那天赵思的确不在学校里,她和她的小团体那天晚上刚好在校外欺负同年级的另一名男生。
而我恰好路过。
“嗯…”
赵思听到这就把隔间的小门推开,在外面,看门的女生有些焦虑,她不止一次的催赵思快些,有老师要过来了。
可最后那一巴掌,终归还是落到我的脸上。
我偏着头,黑发甩到前边,遮住被赵思扇得红一片白一片的脸颊。
“我谅你也不敢乱说。”
赵思低低吐出这一句后,用仍是燃着的烟头顶上我的手臂,刺痛从小臂传出,我眉头死纠,但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在野兽眼里,我越痛苦,它就会越兴奋。
“还是那句话,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呵呵。”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把已经熄了的烟头丢到身后坑位里,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默默的把袖筒往下拉了些。
这已经是第四个烙印了。
每个班级都是一个微型社会。
这是政治老师对我们的评价。
而社会由不同类型的人组成,有忙忙碌碌的,有张扬奔放的,有特立独行的,也有看不见的。
我属于最后一类。
上课铃响起之前,我赶回了教室里,老师与同学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看我。
我便径直走回座位坐下。
孙艺星是自杀的,没有谁逼她。
我如此对自己说。
刚开始还有些分心,被打的那边脸颊仍在隐隐作痛。
之后就安定多了。
我手中圆珠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公式罗列的同时,一张纸条从窗外丢了进来。
我惊醒,抬起了自己的眸子看向外面。
那是一个少年,眼角有些低垂,但我并不陌生。
因为那天晚上,赵思与她那小团伙欺负的同年级男生,就是他。
这人靠在栏杆边,像是在看风景,但我明白,他在等我。
我悄悄回转过头,注意到赵思正在用手机不知和谁发消息,并没有在看我后,借着作业本掩盖便将那张纸条摊开。
“我叫许昕,那天晚上,我看到过你。”
而紧接着,又是一张纸条丢了进来。
“还有孙艺星那天晚上对你说过的话,我也听见了。”
我看到这里,呼吸顿时呆滞下来。
没错,我和李警官他们撒了谎。
但许昕怎么会知道,那天晚上,教学楼里,除了我和孙艺星以外,明明没有其他人才对!
“筱筱,我好难受…”
那天夜里,孙艺星趴在课桌上与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湿润。
但我没敢接话,孙艺星被赵思小团体欺负的事,全班都心知肚明,可大家都不敢明说。
高考在即,谁敢去管她们的闲事,谁就是引火上身,万劫不复。
至于上报给学校,上报给公安…
施暴者都是不满十八周岁的孩子,在旁人看来,这不过就是孩童间的无意打闹,就算真有错误,只要给予足够的空间和时间,那就能被及时纠正过来。
而如此高容错率的直接体现,便是叫那些实力与作为毫不匹配的援助者,被迫加入新一轮施暴行动中去。
我最后深深看了眼趴在桌面上抽泣的孙艺星,放下扫帚便离开教室。
但谁又想,那日相离,即是永别。
次日早晨,人群散尽之时,我仍然呆呆地矗立在孙艺星那支离破碎的残骸前,夏日清晨的气温不算低,我的心却犹如冰雕。
“这个世界是如此荒诞,它残害忠良,滋养恶类。”
这句话被我写在政治课本的扉页,可也就自那天早晨开始,我的凳子上,竟是出现了“姨妈血”。
与当初孙艺星的遭遇一模一样。
这是丛林里的猎手展开新一轮狩猎的标志,很不幸,我成了新的猎物。
纵看辽阔平原,我孤身矗立,四顾无援。
临近高考,学校把课程排得很紧,本是不想再设体育课的,可顾及到高强度学习效果见不得太好。
又出了孙艺星那档子事。
领导索性便把所有班级的体育课都排到了一起。
想读书的就会继续留在教室自习,想放松的,或是早就不抱着希望的,就随他们怎么办,想干嘛干嘛。
我走到操场,本是想从地上摆着的箩筐里捡出跳绳。
忽然,从远处砸来的一只乒乓球拍,直接就叫我吃痛,缩回了手。
我顺着方向看去,赵思等人就坐在观看席上抽烟,她描了线的眼睛在烟雾缭绕下显得格外妖艳。
而看向我的视线里,也充满了挑逗意味。
她在等我反抗。
对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