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东北,春风凛冽。 早晚间风硬的像刀子,中午却又含着暖意。 农场的家属区早已积雪消融。 湿哒哒的土地在春风的吹拂下,蒸发着水分。 大田里也露出了大片黑土。 路边田间,雪水哗哗流淌。 干枯的杂草躺在泥地里,表面的冻层几经融化,草根被这反复的呼唤叫醒,打了几个哈欠,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小嫩芽。 在枯草的包裹下,隐藏着自己的春意。 它们窥探着这个刚刚复苏的世界,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契机。 在水库值班室里。 卢昌华和二洪两人进行了谈话。 二洪把北山的东西的搬了回来。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改什么。 前两天,他参与了猪圈的建设。 现在他又闲下来了。 他一直很忐忑。 自己离开北山还能干点什么。 毕竟他在北山种了好几年的地。 如今回来,不知何去何从。 他知道老板承包了六号地块,就在猪圈的东边。 可卢昌华一直没有表态,他心里就更不安了。 “二洪啊,你跟着我有好多年了吧?” 卢昌华抽出一支香烟来,递给坐在炕沿上的二洪。 二洪一听老板这么说,心里就紧张。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他接过香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先把烟点上,还是算算到底是多少个年头了。 “九,九……” “是啊,算算有八九个年头了,不短了。” 卢昌华起身拎起炉子上的铁水壶,给桌子上的水杯里倒上开水。 这才坐下,继续说道:“你先在水库养鱼,后来去了北山,一直干到现在,辛苦了。” “不,不……” “辛不辛苦我是知道的。” 看着二洪脸上的折子,卢昌华有点心疼。 二洪也才四十的人,已经有五十岁的样子了。 “今天,我找你来,就是跟你商量工作的事。” 见老板说道工作,二洪立马竖起了耳朵。 吧嗒~ 卢昌华把手里的打火机打着火,伸到了二洪的面前。 “哦,哦……” 二洪这才想起,手上还拿着烟呢。 他低下头,把香烟放进嘴里,让烟头在火苗上点着,紧跟着吸了两口。 这才吐口烟圈。 “嘿嘿,谢,谢……” “喝点水。” 卢昌华把一个水杯往二洪这边推了推,自己也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别说,泉水烧开的水,就是好喝。 “北山已经不让种地了。前两天,林场老孙又说可以种果树,山地的林权还是咱们的。他们就是不想退承包费。” 卢昌华把北山现在的情况说了。 二洪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你在北山种地也有好几年了,现在我承包了六号地,你还继续种地怎么样?” “呃……” “我这算是家庭农场,你来当场长。” “嘿嘿,好,好……” 二洪一听这话,立马就眉飞色舞起来。 他种地都种出经验来了,你不让他干,他又要从头再来,还不如让他干老本行呢。 “这猪圈也归你管,地也归你管,拖拉机农具也归你管。” “北山回来的人,你都问问,要是还想继续干,就跟着你。”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 卢昌华把自己循环农业的想法跟二洪说了。 种地打出来的粮食一部分送去粮油厂,一部分做饲料。 饲料用来养鱼养猪,猪粪拿去肥田。 水库里养大鹅,大田里养鸭子,鸭子就是用来对付蝗虫的。 这几年,一到快秋收的时候,就闹蝗虫,晒场里一层的虫子。 “好,好……” 见二洪没意见,卢昌华就笑了。 “二洪啊,你现在是场长了,这种地养猪养鸭子的事你就管起来,有什么需要就找我。” “那,北,北……” 二洪突然想起北山来。 “北山你就别管了,我亲自去管理。” “哦。” 知道老板亲自抓,他也就放心了。 “过几天北宁送几台拖拉机来,你就接收吧。” “哎。” 也不能怪二洪话少,他倒是想多说几句,无奈舌头不利索,他也就尽量少说了。 老板能明白就好。 跟二洪沟通好了,卢昌华打电话把几个负责人都喊来,一起开个会。 中午的时候,能来的都来了。 大洪也从场部回来了。 大洪媳妇,二洪媳妇,二洪,张老五。 五个人算是在农场的各个部门的头头。 二洪媳妇负责锦鲤的繁殖,她算列席。 大洪媳妇负责整个水库管理。 大洪负责农产品加工。 二洪是家庭农场场长,这个消息一宣布,大家都一脸笑容。 老洪家哥俩算是熬出头了。 大洪早早的就去了场部管事。 两个小媳妇也早早的有了自己的领域。 二洪虽然在北山也是一把手。可是毕竟是去了山里。 总有被发配的感觉。 这种边缘化的感觉,也就二洪这样的人能承受,换个人早就撂挑子了。 现在二洪终于回来了,还当了家庭农场的场长。 二洪媳妇儿更是俏脸含春,一双凤眼都要流出水来。 “咳咳。我说一下我在农业上的思路,跟你们各个部门都有关系,希望你们相互配合,实现这个构想。” 卢昌华又再次说明了自己循环农业的想法。 很多人觉得新鲜,不过仔细一分析,又很合理。 都纷纷点头,支持老板的决策。 统一了思想,事情就好办了。 水库,农场,粮油加工都有人负责了,卢昌华也就能腾出手来,去张罗北山的事了。 二洪别看嘴笨,磕巴,办事雷厉风行。 第二天他就带着员工和胶轮车杀奔了北宁的骡马市。 在这儿买了一百头猪仔,放进了新修的猪圈里。 兽医也紧跟其后,把小猪都骟了。 安排了专人负责养猪。 从北山开回来的两辆东方红,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