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当日上山拜祭之后回到外婆家里就说要重修道观,她心里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现阶段家人不一定能理解,就没有事事与他们商量,而是直接与今日也到场了的施工队的头头说了。即使还没有签合同,两方合作是十之八九的事情,主家开山,施工队的头头说什么也得来一趟,也是看在莫力的面子上。
这件事,莫力作为牵线搭桥的人一并被纳入商量范畴内。
施工队的头头姓白,都叫他白队长。
白队长听了许多福的话,肯定不会反对,毕竟工程越多他越赚钱:“只要有图纸,修房子和重建道观在我们这里没什么差别,主要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关于神像、摆设之类的我这没有门路,得你自己想办法。”
想法往往是很简单的,付诸实践却都比较难,许多福知道这一点,不过道观她是一定要重修的。一来是为了给疯道士一个容身之所,二来也是为了借由道观的名气掩盖她自己身上的不凡之处。
“福丫头,你出得起钱不?”
说话的是路过他们身旁的一位老人了,今年都有七十好几了,没想到还耳清目明能听到他们说的话,许她当即笑着答应:“这道观是我私人想要出钱修的,积蓄不多,都是这几年在外面上班赚的钱。”
老人眯了眯眼睛,好似在打量她。许多福是在异世界历练了八年回来的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不怕人能将自己轻易摸透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老人的视线从许多福身上移开:“你出十万块钱,除了框架之外,我给你包圆了。”
十万块钱对现在的许多福来说抠得很艰难,包地、修房子、装修、引进器材、购买药品……一百五十万前三项都不够,第二笔钱不定什么时候来。
但老人一派笃定的神色叫许多福知道这笔买卖她应该是一定不亏的,这钱一定要抠出来,但她也没有立刻就答应,主要是怕带起不好的风气。这样搞习惯了,以后她要弄点什么东西要村里人帮忙都让人家报价,她跟二愣子似的全部答应了,那自家还吃不吃饭了。
许多福:“我得凑凑钱。”
老人有点失望的样子,提着回礼走了。
当初许多福在来福兴村的路上就给亲妈李月说了,这次包地不是她出的钱,而是她大学老师手里头有个农村医疗开发的拨款项目,知道她准备辞职回乡,所以将这个项目拿给她来做,其中每一笔资金都要过明路的。
这是唯一能解释许多福怎么会身怀巨款还要将这笔钱傻兮兮的往土里丢的缘故了,所以在家人眼里许多福不是自己泼洒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钱,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上班’,李月夫妻就不心疼了,还积极配合女儿的‘工作’。
当然,跟村里人就不用说得这样清楚了,解释起来也麻烦,只说是许多福和人合伙做生意。
现在在李月夫妻眼里,却是要女儿自己拿钱去修道观,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很有钱财的,一万两万的拿去做什么事情也要想一想,何况是十万块,还是有点犹豫的,所以两口子打算晚上和女儿说一说。
许多福也知道父母的想法,一句话就把他们摆平了。
“那是说给外人听的,免得养大了胃口,项目交给我我肯定是要做好的。你们放心,重修道观可以按打造特色景点之类报账。”
今天中午许多福的异常两口子是看到的,被女儿外婆嘱咐了不要多问孩子,他们也有敬畏之心,在钱财无忧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反对女儿重修道观,没听到席上许多老人都在说说这道观挺灵验的吗!重修了也是功德。
这天晚上许天明是在媳妇娘家睡的,睡前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闺女长大了。”
那不是,今天一堆事情大大小小处理得游刃有余,他们两口子其实都没有帮到什么忙。
李月也有点怅然:“是呀”
许天明:“以后不是原则上的问题,由着闺女,我们不要指手画脚……”
李月把被子盖好,关了灯。
“你说了算……”
***
许多福从花盆里采了一把精神奕奕的苜蓿,手一掂量就知道140g左右跑不了了,误差绝对不超过一两克之间,将捣药罐拿出来捣成汁水装入碗内。
外公喜滋滋的让许佰将桌子搬到院外的大路边上,自己将写着‘福兴村义诊’五个大字的纸贴在院墙上,转过头就被塞了一个碗。
许多福:“肥水不流外人田!肯定是给家里人看。”
外公梗着脖子将碗推开,瞪大眼:“你知道我什么毛病吗?就敢给我吃药。”
许多福就吐了四个字。
“膀胱结石”
外公:“……是不是老婆子跟你说的?”
外婆刚刚路过,横了老伴一眼:“除了老大我谁也没告诉,别什么污水都往我身上泼。”
外公讪讪的转过头来:“你怎看出来的?”
许多福气定神闲的又把碗推回去:“摸脉摸出来的。”
外公:“……”
人越老越像小孩,外公哑口无言的喝掉了孙女准备的药,他不太懂中医里头的门道,不晓得这一手切脉的能力是经过了多少的努力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