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你是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了吗?”
安娜李斯特发出幻梦一般的感慨。自己只是离家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回来就撞见如此惊天动地的场面。
“妈妈,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什么你不清楚吗?如果你俩不是这种关系, 那你为什么这么亲密地......在这位小姐身上?”
等等, 亲密?在身上?
两位音乐家瞬间同调对视了一眼, 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脸, 像两只被踩脚的猫,刷地一下惊跳起身排排站好。
嗯, 还隔了对方一米远的距离。
李斯特夫人被这两位年轻人的瞬间举动给逗笑了。刚才满室的暧昧已经消散不见,两个慌慌张张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她的儿子她清楚,平时在她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成熟的模样。如今能看到他如此活泼的表情,也算得一种惊喜。
视线转移到这位年轻小姐身上。乌黑顺直的发, 姣好的面容,脸上羞怯慌张的模样越看越讨人喜欢。
能让弗朗西斯这么放松的孩子啊......
安娜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个时间打开了门。她能感觉在这两位青年身上应该会萌发一些奇妙的情感,但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被生生打断终止了。
看着两人间空出的距离, 她想想调侃道:“弗朗西斯,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位小姐的吗?你的礼节呢?”
“妈妈, 你误会了!我没有欺负她。”
“夫人, 您误会了!他只是要帮我。”
话音刚落, 两位音乐家就呆愣了一下。
又是异口同声, 安娜挑了挑眉毛。
夏洛琳低下了头,李斯特看着又变鹌鹑状的小提琴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笑笑对安娜解释。
“妈妈, 我和夏洛琳是很好的朋友。她刚刚摔倒了我去扶她, 没想到没有站稳一起倒了下去。”
“哦——”安娜拖长了调子,用洞察的眼光看着这位浑身尴尬的小姐,“夏洛琳?”
“是的,夫人。”
听到这位夫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如同听见声响的兔子立马竖起了头。
“你好,我是安娜·李斯特,你身边这个男人的母亲。尽管出于意外,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原谅他的失礼。”
“安娜夫人您好,您可以直接叫我夏洛琳。我是位小提琴家,承蒙弗朗茨的救助住在这里。我不会认为他刚刚有失礼冒犯,您的儿子是位非常好心绅士的钢琴家。”
听着少女一连串的解释,安娜被这话里的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有些晕乎。
夏洛琳、弗朗茨?你们已经亲密地互称名字了——哦,你们是朋友,我想多了;
小提琴家、钢琴家?音乐让你们能有更多的话题深入交流——哦,你们是朋友,我想多了;
住在这里?
我还能不多想吗?
弗朗西斯,还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只是朋友?!
发现母亲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陡然间变得锐利,李斯特就知道她肯定又多想了。
安娜妈妈哪里都好,就是一碰到关于自己的事总会让她联想太多。他大致知道妈妈应该又误会什么了,为了照顾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夏洛琳,他决定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妈妈,你去沙发上先坐会,我和夏洛琳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你看,你儿子的心血全在地上呢!一会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没有隐瞒!”
“夏洛琳,陪我把谱子收捡一下吧。刚刚我的初稿也散落了。妈妈不用你来,你不知道哪些是废弃不要的。”
听到李斯特的吩咐,夏洛琳终于冷静下来。自己的那张钢协还在这些满地纷散的曲谱纸里,得赶紧找出来。
蹲下身的音乐家立即开始对房间进行大清理。安娜顺势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只小鸟在客厅里跳来跳去。阳光从窗子里洒进来,多么安详美好的时光啊。
只剩最后一张曲谱在地上,夏洛琳刚凑过去想捡起,纸上立马出现了另一只手。
修长的手指,有力的骨节,温暖细腻的肤色,李斯特的手永远这么有辨识度。
她立马缩回手起身,听到他小声笑了笑,拾走曲谱后也站了起来。
“夏洛琳,曲谱你拿去放一下,然后下楼帮我和母亲泡些茶来好吗?英国红茶就好,你知道在哪。”
她有些疑惑的眸子看向他,却只看到了他宽慰她的笑容。于是伸过手接好他递过来的曲谱,所有的紧张都消失了。
“茶要加奶或者蜂蜜吗?”
夏洛琳轻声问道。
“不用了。母亲她喜欢红茶本来的味道。”
李斯特温柔地回答她,然后把一张谱纸放到她怀里那叠曲谱上。
“你的曲子,请收好,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失礼的事了。我相信,一定有那么一天你会愿意和我分享它。”
“如果在作曲上有任何疑问或顾虑,欢迎找我讨论,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快去吧。”
低声说完这段,李斯特转身走向沙发。夏洛琳木木地走向琴室,将他的初稿放在他的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