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涵和陈蕴藉聊得正高兴,荣安公主身边的嬷嬷却来请示,什么时候能开席。
“还没到开席的时辰,这是出什么事儿了?”盛清涵问道。
嬷嬷就将前因后果说了,盛清涵闻言轻笑,看着陈蕴藉,“看来我家娘子给你做了前锋。”
仅仅是荣安公主言语上的羞辱,并不能打消谢姑娘的心思。
谁都知道,林家和忠勇伯夫妇没有交情,荣安公主这样偏袒黛玉,完全是因为陈蕴藉和忠勇伯关系好,因着陈蕴藉才受到了照拂。
如果她能得到陈蕴藉的心,现在黛玉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要说这谢姑娘对陈蕴藉有几分真情,那也未必,他们从未有过交集,谢姑娘喜欢他什么?无非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陈蕴藉’。
可那并不是真正的陈蕴藉。
陈蕴藉喝了口茶,“既然荣安公主等不及了,那就快些开席吧,省的污了公主的眼。”
对于不知廉耻的人,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他对谢姑娘客气,谢姑娘对黛玉客气了吗?
陈蕴藉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为了别的女子委屈黛玉。
“听到了?嬷嬷去回话吧,就说什么时候开席,公主做主便是。”盛清涵笑道。
嬷嬷屈膝一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着嬷嬷一走,盛清涵看着陈蕴藉,“你这是还想给谢姑娘一个教训?”
“诶——”陈蕴藉摆手,“怎么能说是教训呢?我只是想让她认清楚现实,不要活在梦里。”
盛清涵轻笑,“需要我做什么?”
“把你家花园借我就行。”
盛清涵道,“可是……今日是我小儿子的满月宴,宴席之后,还要在花园里搭台子听戏。”
“你家花园那么大,让人隔开就是了。”陈蕴藉道,“刚进门的时候,遇到几个同窗,正好在花园聚聚。”
盛清涵笑道,“我就帮你这回吧。”
说着喊人进来,“去把听香水榭收拾出来,一会儿陈三爷要与同窗们吃酒。”
随从一愣,“可今日花园……”
“无妨,让人守着,不会叫外男冲撞了各位夫人小姐的。”盛清涵道。
随从领命退下去。
“麻烦清涵哥了。”陈蕴藉道。
盛清涵笑了笑,“认识这么多年了,客气什么?”
宴席开始,盛清涵就不能再跟陈蕴藉继续呆在书房聊天了,他是主人,不能缺席。
陈蕴藉跟盛清涵坐一桌,面对这些人的奉承,陈蕴藉面不改色,也不接茬。
宴席后,有的人直接告辞回去,有的人留在忠勇伯府,想拉关系。
后院已经搭了戏台子听戏,陈蕴藉也遇上了几位同窗,相聊甚欢,然后一块儿去了听香水榭。
陈蕴藉听着这些同窗高谈阔论,面上笑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河那边就是唱戏的声音,不能说没有影响,但陈蕴藉这些同窗家里长辈的官职都不高,好不容易有个能接近陈蕴藉的机会,他们当然是由着陈蕴藉做主。看書溂
花园里搭台唱戏,荣安公主也没有一直拉着黛玉,这些来参加宴席的命妇小姐里,有不少跟黛玉相熟的,也该走动走动。
一群女人聚在花园里听戏,倒也热闹。
谢姑娘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听戏上,也不由松了口气。
早知道今天她就不来了。
她起身悄悄带着丫鬟离开,站在忠勇伯府花园里的池塘边,绞着帕子,满脸不愉。
“姑娘,你看那边是不是陈三爷?”
闻言,谢姑娘抬头,就见池塘对面水榭里一群人中的陈蕴藉。
实在是陈蕴藉今天一身银红色的锦袍,过于显眼。
“是他……”
谢姑娘想起今天被荣安公主言语羞辱的场面,深深吸了口气。
若是她能得到陈蕴藉的垂怜,即便荣安公主不喜欢她,看在陈蕴藉的面子,也不至于再羞辱她。
“姑娘,没想到陈三爷今天真的来了。”
谢姑娘甩着帕子,心不在焉的道,“陈三爷与忠勇伯关系密切,忠勇伯幼子满月,他又岂会不来呢?”她今日本就是冲着陈蕴藉来的,没想到师出未捷身先死,被荣安公主一通意有所指的嘲讽。
虽然荣安公主没有点名,可在场的命妇小姐们,谁不知道荣安公主指的就是她?
“姑娘,那边外男多,姑娘清清白白的人,可不能过去。”这丫鬟是谢姑娘的心腹,自然知道谢姑娘的心事,主仆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谢姑娘出事,她也没什么好下场,因此丫鬟还是劝着她家姑娘,不要被迷昏了头。
谢姑娘瞥她一眼,“多嘴,花园里宾客这么多,我是疯了才明目张胆的去接近他。”
陈蕴藉她想要,但名声她也要。
她从未对外宣扬过自己爱慕陈蕴藉,只是表现得对陈蕴藉很上心,外人才这么传,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她爱慕陈蕴藉。
即便是当日挑衅黛玉,也只是顺着南安王妃的梯子往上爬,只是她错估了黛玉的诗才,不但没将黛玉比下去,反倒让自己没脸。
她从没拿陈蕴藉作筏子。